★本站公告★:如移动网络无法访问,请尝试更换其他网络,本站永久域名:http://mfav11.cc 随手点击收藏,以免迷路哦!
色猫直播
1v1直播
约啪嫩模
护士小姐
萝莉破处
色情直播
嫩逼粉奶
人妻熟女
色情直播
PG游戏
电子游戏
超高爆率
免费旋转
森林舞会
捕鱼达人
麻将胡了
赏金猎人
注册送钱
站长热荐
免费约炮
在线指挥
同城约炮
视频自慰
语音叫床
丝袜美腿
网红直播
少妇在线
威尼斯人
❤️电子🔥
❤️捕鱼🔥
❤️棋牌🔥
❤️视讯🔥
❤️体育🔥
棋牌放水
百万彩金
欧洲杯🔥
送365
天天反水
官方直营
智勇闯关
扑鱼达人
电子体育
以小博大
万人在线
德州扑克
PG大满贯
电子游戏
超高爆率
免费旋转
森林舞会
捕鱼达人
麻将胡了
万人在线
赏金猎人
在线视频
国产视频
AV解说
麻豆视频
中文字幕
伦理三级
女优系列
动漫视频
欧美系列
视频二区
女神学生
素人人妻
模特空姐
乱伦国产
国产探花
网红主播
明星换脸
TS人妖
视频三区
国产精品
无码专区
强奸乱伦
巨乳美乳
人妻熟女
萝莉少女
大秀视频
制服诱惑
激情图片
偷拍自拍
清纯唯美
制服丝袜
少妇熟女
亚洲色图
欧美色图
动漫色图
综合色图
情色小说
都市言情
家庭乱伦
淫荡人妻
校园春色
武侠情色
两性知识
成人笑话
综合小说
官方约炮
🔥同城🔥
🔥上门🔥
🔥兼职🔥
🔥学生🔥
🔥全国🔥
🔥约炮🔥
🔥立即🔥
🔥预约🔥
约啪嫩模
直播大秀
野战直播
夫妻做爱
视频自慰
在线陪聊
淫荡空姐
主奴调教
免费约炮
春药商城
迷情药水
无色无味
秒变荡妇
乖乖水
延时喷剂
皇帝油
出行必备
美女视讯
博彩专区
站长担保
澳门葡京
赌场直营
百万秒提
送6666
首存送100%
真人视讯
PG电子
澳门葡京
站长推荐
电子游戏
真人视讯
IM体育
开元棋牌
捕鱼达人
急速彩票
送993元
万人牛牛
PG电子
红包捕鱼
电子游戏
首存礼金
注册即送
潮吹口交
万人在线
🔥棋牌🔥

以下APP站长已检测强烈推荐下载(狼友必备)

阿里布達年代祭22

  索藍西亞大祭司柏南克,是一個對我非常友善的精靈,我們意氣相投,志趣相通,如果換個時空背景認識,我們可能會成為很好的酒肉朋友。
最開始的時候,我覺得很難理解。行走江湖多年,甚麼貪官汙吏,無能匪類我沒見過,那些愚蠢又廢物的貴族,高官,我真是見得太多了,認真來說,無恥與無能才是這些人的真面目,不值得奇怪,如果情形倒過來,那就是真的會嚇到我了。
昏庸無能的高官蠢貨我是見的多,但昏庸到柏南克這種程度的,也真在是駭人聽聞了。撇除茅延安不談,這個老頭堪稱我此生所見荒淫無恥之最,一個人厚臉皮不難,但是要厚到這程度,那也於是普普通通做得到的。
只是,怎樣荒淫無恥也好,這麼多年的江湖經驗告訴我,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就算偶爾有免費宵夜可吃,那個晚餐也一定很貴。一個人身居高位,要是沒有相應的實力,別說穩坐位子十多年,連十多天都不可能,好比冷棄基能夠當了幾十年的國王,看似無能,但他至少有「能」去讓手下效忠不造反,早期有變態老爸,後期有冷翎蘭,換仍是其他人奪了他的位,早就被變態老爸和冷翎蘭幹掉了。
柏南克再怎樣無能,終究是當了幾百年的索藍西亞大祭司,即使他的實戰能力隨著歲月流逝而腐朽,也一定有些讓人不可小覷的地方,要不然……我不信精靈世界就沒有爭權奪利,這老頭早該成為別人足下的墊腳石了。不管外表看起來有多蠢,千萬別小看生存者的本事,這是我一直都相信的事。
我不敢太小覷大祭司,心裡姑終存著幾分謹慎,但這分謹慎卻慢慢變成了欽佩。說起來是有點好笑,然而,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我是真心地佩服這個老頭子。
單從行為來看,大祭司就是一個無能兼無恥的色老頭。他的無能姑且不論,一個人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實在是很不容易的事,至少我就做不到。
普通人大概都以為無恥是很簡單的事,只要做到埋沒良心就好,可是,良心。羞恥心是用大半輩子建立起來的價值觀,厚著臉皮。大著膽子去出一次醜不難,若要長時間厚著臉皮幹事,在三更半夜獨處時不會迷惘。不覺得痛苦,那就實在是很不容易。
我自己偶爾深夜夢迴,都會感到一種莫名的空虛,那是對現實生活與價值觀的質疑。我很肯定這個世界的許多現有觀念不適合自己,但我並不確定自己目前所走的道路,會有怎樣的一個結果。這樣的心情,相信很多人都有,因為這樣就是人之常情。
柏南克種種荒淫無恥的作為,匪夷所思,他不單單只是好色,而是把商一切搞到像是呼吸喝水般自然。
在百多人面前公然性交,我們覺得很丟臉,他不以為意;以堂堂大祭司之尊,為了幾帖春藥配方,各我諂媚討好,我覺得他不用做到這種地方,但他卻不當回事。
精靈是高貴的種族,對於一些禮儀與道德的矜持,比人類更甚,但柏南克這老東西……別說是精靈,能和他相比的人類恐怕都不多,我越來越覺得,他不是無恥,而是……「放得開」。
道德。恥辱,他都不放在眼裡,就連甚麼身份。地位。尊嚴,他也全不在意,這個老東西的心裡,彷彿全無羈絆,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約束住他。在我們看來,他身居高位而荒淫無恥,是索藍西亞的活笑話,但如果我們所重視。覺得好笑的那些觀念,對他而言毫無意義,那麼被當成笑話看的是他?還是我們?
這些念頭,最近在我心中偶爾閃過,並未深思,但這種情形今天卻出現變化,因為我碰到了一個很要命的問題。
之前我和大祭司約好,讓他把雷曼王子派給他的美人護衛交給我,讓我幹上幾次,佔點便宜。其實以我們現在的狀況,步步為營,如履薄冰,實在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獵艷尋歡,之所以提出這個要求,目的只是為了被洗腦的碧安卡。
碧安卡被改造強化,又遭到洗腦,成為雷曼手中的一張王牌,連倫斐爾都為此吃上大虧,我若是能透過碧安卡,瞭解雷曼所用的手法,甚至進行反控制,那對我大大有利。
大祭司說話算話,在收了我所貢獻的美女肉奴後,果然向雷曼提出要求,把碧安卡送來。
想到當初在拉薩,我對碧安卡強行顏射。噴在她小嘴內,看她那又悲又憤,拚命忍住淚水的表情,堪稱最大的褻瀆,至今回想,仍今我興奮莫名。
相比之下,現在的碧安卡就是另一種味道。經過雷曼王子的改造,她的外型上還保留了精靈的特徵,容貌秀美,身材修長,一雙尖尖的精靈耳朵最是顯眼,但頂上的螺旋獨角,看來應該是移植其他生物之基因入體,所造成的影響,連帶造成的效果,就是身材也變得玲瓏有致,胸部都有料不少。
察覺到這一點,我的心情自是不壞,雖然碧安卡不是我志在必得的那種對像,但橫豎都是要干,干一個精靈美少女,總好過干又老又醜的中年肥婆。
「媽的,這個死臭婊子,前一段時間襲擊我們,也搞得我們夠嗆的了,現在落在我手裡,等一下絕對搞到你呼天搶地,求死不能。」
想得興奮,我有些忘形,自言自語起來,這些話本來不要緊,也沒有別的人會在乎,偏偏旁邊站了一個冷翎蘭,她一聽到我這麼說,表情立刻就變了。
「真的有本事,就憑自己的力量去把人擒住,像你這樣命人送來給你姦淫,算不上英雄手段。」
冷翎蘭澹澹說著,全然沒察覺到自己話裡的大破綻,照這麼說,原來憑自己的本事把人擒住強姦,這樣就是英雄手段?不過,說到這裡,冷翎蘭表情又是一變,望向我的眼神像在看什麼噁心事物,低聲問了一句。
「你……你該不會以前也這麼背後說我過吧?」
尷尬的問題,尤其是以我們現在的關係,分外難以回答,我也只能含?道:「你之前的敵人,只要是男人,哪個沒有這麼說過?」
冷翎蘭聞言,怒瞪了我一眼,正要說話,忽然身驅一震,露出難以置信的驚愕目光,我心知有異,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見碧安卡後頭還有一個人,正跟著她一起走入營帳。
碧安卡不是孤身前來,這多少讓我有些意外,跟著她走進來的那人,竟是個人類女性,全身籠罩在黑衣黑紗底下,遮得嚴嚴實實,不見面目,我差點以為是華鬼婆來了。
這名女子手執法杖,還是一名魔法師,身上隱約傳來魔法波動,感覺起來實力非同小可,我很快就記起,她正是那晚雷曼親自進攻峽谷時,在旁邊幫著施放「陰風怒號」的女魔法師。
能夠施放究極魔法,一身修為殊不可輕,我當時就驚訝於雷曼身邊怎會有此人物?現在近距離看到,訝異更甚,既不可解雷曼為何把這號人物派來,也想不通為何我對此人有一種熟悉感。
(奇怪,怎麼會覺得眼熟?是我的什麼諒人嗎?還是有過一面之緣?但我這邊別說沒見過如此強大的女魔法師,就連想不起來有這麼一號人物啊,無論是阿里布達,伊斯塔,還是金雀花聯邦,人類陣營什麼時候出了這種傑出女性?)
想來想去,腦子裡真是一片空白,找不到絲毫線索,就在這時候,大祭司過來,在我耳邊低聲道:「不錯吧?三王子派了兩名美人護衛過來,這個給你幹,另一個就老哥哥自己收下了。」
危險人物先讓大祭司去接觸,這是比較安全的作法,我事後旁敲側擊,仍可以得到不少情報,照理說是最好的安排,但不曉得為什麼,聽大祭司這麼一說,我忽然生出一股恐懼感,好像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此事發生,整顆心緊張地糾結在一起,短短幾秒過去,甚至還流下了冷汗。
這時,那種異樣的熟悉感,直接變成了我的緊張之源,我越來越覺得,這個女人我應該見過,而且還很熟,只是每當我想要看清楚她的輪廓與長相,確認她的身份時,眼中就一片模?,看不清楚,好像我內心深處明白,如果把她看了個清楚,某些我不願意面對的事,就會被重新攤開在面前,逼得我再無退路。
(這種壓迫感是什麼回事?與面對高手時候的壓迫感不同,是什麼人能給我這樣的壓力?奇怪,我……)
要是有得選擇,我真想立刻掉頭,跑出營帳,但這種事卻是現在不可能做到的,於是我就站在這裡,看著那名女人掀開頭套,露出了底下的面容。
確實,這是一張我極度熟悉的面容,雖然它有著我全然陌生的表情……
瞬間,我腦海裡「轟」的一聲,把所有的思緒炸成灰飛,我不可能認不得眼前的這張臉,即使表情有變化,但那無疑就是阿雪的臉……或者,我該說是天河雪瓊的臉。
目光焦點從我的臉往下移,越過頸部。肩膀,停留在胸口。黑衣的遮掩下,渾圓碩大的雙乳,隨著呼吸而起伏挺動,時時刻刻都會裂衣而出,如此圓碩的巨乳,堪稱是最佳的身份證據,若是超級胸部監定師心劍神尼在此,肯定會立刻點頭同意我的判斷。
溷亂的意識,我沒辦法輕易相信這個事實,但眼前的一切卻無可辯駁,狐耳。獸毛這些明顯的特徵全部消失,這個女人是百分百的人類,就算我不想承認,冷翎蘭的一聲驚呼,卻將我的否認輕易打破。
「……雪瓊?」
天河雪瓊是光之神宮的聖女,與冷翎蘭的交情極好,雖然天河雪瓊追隨心劍神尼,長年在孤峰之上修行,不接觸外人,但她與冷翎蘭同為本代慈航靜殿最傑出的女性門人,兩人互相欽慕佩服,自然結交,成為彼此為數不多的好友之一,別人或許還認不出天河雪瓊,冷翎蘭肯定不會認錯。
因為很清楚這個事實,我的一顆心筆直往下沈去,看見冷翎蘭情緒失控,一個大步往前踏去,我想阻攔,卻是慢了一步。
「雪瓊?你是雪瓊吧?」
乍見故友,冷翎蘭激動忘形,一步往天河雪瓊踏去,手直接按向她的肩頭,雖然不是帶有敵意的動作,但高手出招,習慣成自然,這一下拍落,五指所按範圍,己將對方整個肩頭。頸項範圍籠罩。
針對這份危機,天河雪瓊頓生反應,冷翎蘭的一掌尚未落下,天河雪瓊肩頭陡然生出一股黑氣,如霧如雲,看樣子應該是某種腐蝕血肉的防護咒術,冷翎蘭識得厲害,雪腕一翻,急速撤手,哪想到那團黑氣竟受牽引,纏向冷翎蘭的手掌,要是被黑氣沾上,絕不可能無傷而退,情勢至此,不露點真功夫是不可能了。
「吽。」
冷翎蘭低喝一聲,氣勁隨發,慈航靜殿嫡傳的純陽正氣震發,與纏腕而來的黑氣對撞,陽盛陰衰,將黑氣震得潰散消滅。黑氣一滅,冷翎蘭未及喘氣,一柄法杖直襲而來,冷翎蘭空手招架,臉上露出錯愕神情,顯是法杖上的力道之大,超乎意料。
魔法師全身的能量都被轉化為魔力,不太可能有力氣很大的,除非是少數特例,
或是使用能將魔力轉化為打擊的神器,冷翎蘭一時不防,這一下吃了暗虧,但她變招奇速,第二次鼓勁回擊時,鋒銳刀氣蘊含其內,與法杖對擊,爆出巨響。
這幾下詔招發生得很快,兩股巨力一碰,冷翎蘭與天河雪瓊都被震開,一旁的碧安卡身形閃動,要趁隙攻向冷翎蘭,但早已有備的我,扣動破魔槍扳機,一槍射出,碧安卡後退閃躲,雖未擊中,卻也讓她無法再行進擊。
冷翎蘭身形甫定,還要往前撲去,我一手按在她肩膀上,對她搖了搖頭,阻止她的妄動,這時,大祭司才像是驚魂甫定清醒,嚷了起來。
「怎。怎麼回事?這邊是怎麼搞的?有話好好說嘛,怎麼動起手來了?」
大祭司望向我,道:「怎麼了?不是為了爭女人而不開心吧?女人嘛,到處都有,不必爭啊。」
冷翎蘭的男裝打扮,讓大祭司搞錯了她的性別,將她的出手當作是搶著爭女人,這點讓我覺得有些好笑,尤其是當大祭司來到我身邊,悄悄說話的時候。
「喝,老弟,你這也太過分了吧?不是說好只弄女人給你一個搞的嗎?怎麼又多帶一個來?你想玩群交要先說一聲,讓老哥哥我準備一下嘛!」
「……準備什麼?」
「就算不準備道具和藥,至少也要換一件好脫一點的褲子,或者直接不穿褲子,這樣才好撲上去就干,至少能搶羸你們年輕人啊。」
「……老天,碰上你,我真是想不寫個服字都不行啊。」
也真要感謝大祭司一下,由於他的渾帳說話,讓我稍減輕緊張,能夠理性思索。
眼前的事情很清楚,雖然說天底下有面容相似的,但這樣的長相,這樣的巨乳。這樣的黑魔法,能夠兼備這三個條件的女人,除了天河雪瓊再沒有可能有第二個。
靈柩被碧安卡所奪,天河雪瓊出現在這裡,這之間的變化,當然就是雷曼在搞鬼,不過他的實力之強,手段之高,遠遠超出我的預期,若非此刻親眼所見,委實難以置信。
雪瓊體內的恐怖能量,幾乎已經到了黃土大地上無人可治的程度,慈航靜殿,伊斯塔的眾高人對此圴束手無策,就連白拉登這樣的高人,都只能提出大地次心的解救方略,無法親力救治。而看天河雪瓊如今的狀態,行動無礙,還能運用魔法力,足見雷曼確實搞定了她體內的問題,又不是使用大地之心,這背後所牽涉到的能力實在是驚人。
除此之外,當初天河雪瓊落入黑龍會手中,慘遭肉體改造,變成半人半獸的情況,這些年來我潛心思與研究,還請教過無數專業人士,都找不到破解方法,所有人都認為這是一個不可逆的破壞改造,還原希望可以說是沒有,但如今,我眼前正呈現一個不可能的事實,半獸人的身體還本歸原,回復人類之身,簡直是噩夢重臨,我幾乎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我還得起,你卻未必收得下。」
雷曼臨去時說的話,言猶在耳,沒想到是以這個形式呈現,真是今我恨得牙癢癢的。
觀看天河雪瓊的表情,喤然比碧安卡多點人情味,但其實好不到哪去,很明顯是被人操控神志的狀況,換句話說,就是是失去自我的傀儡狀態,畢竟雷曼將她救醒,改造,是為了當手下操控,沒理由給她完好的精神,控制不住。
這樣一來,對我也是好事,至少天河雪瓊認不得我,也想不起曾經發生過的那些事,省得她馬上就要殺過來。
(可是,我與阿雪的……)
想到阿雪,我胸口陡然一陣難忍疼痛,近似撕裂,差點就在表情上露出破綻,總算我還記得現實狀況,強忍下來,換上一副淫笑的表情,把大祭司拉到一邊,竊竊私語。
「老哥,別的不講,眼前出了一件大事,你可知道這個黑衣魔法師是什麼人?」
「……天曉得,好像是雷曼那邊新招攬的人類助手,國家出錢的。」
「名字呢?送來的時候沒有自我介紹嗎?」
「叫做什麼雪瓊……咦?你們怎麼知道她的名字的?我都還沒提起,你們就知道了。」
「別管這個,我告訴你,這個女人大有問題,碰不得啊。」
「為什麼?她下面爛了?還是得了很厲害的性病?」
「比那個更糟糕,你知不知道這個女人是什麼來頭,她是光之神宮的聖女天河雪瓊啊!」
我正色道:「慈航靜殿的聖女,當初說是要去巡遊海外,增廣見聞,回來以後很有可能接管神宮要職,甚至成為下任神宮之主的,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一副性奴隸的模樣?」
「什麼?這個女人是慈航靜殿的聖女?……這樣事情可就大了啊!」
大祭司滿臉震駭之情,儘管慈航靜殿所侍奉的神明。宣揚的教義,與精靈世界全然無關,但慈航靜殿在人類世界的影響力,卻不容小覷,索藍西亞除非想要得罪全人類,不然就不可能無視慈航靜殿的力量。
「當,當真是慈航靜殿的聖女?你該不會認錯吧?」
「此事千真萬確,就算我會認錯,我那名手下以前當過聖女的護衛,是絕對不會認錯的。你們把光之神宮的聖女弄來當手下,這件事如果傳了出去,別說是變成國際問題,一個弄不好,就算掀起戰端都是有可能的。」
我說得慎重,還刻意裝出恐怖表情,希望能夠唬過大祭司,讓他曉得事情的嚴重性,哪想到這傢夥聽起來,臉上慢慢露出喜色,好像聽見什麼大喜事一樣,還握著我的手,興奮道:「太好了,想不到雷曼真的送了一份大禮過來,我搞來干去,只上過本族的精靈聖女,還沒有幹過人類的聖女咧,雷曼這份大禮真是有心了,兄弟你帶著你的妞回去慢慢搞,老哥哥我要在這裡立刻享用了。」
「喂,等等,我剛才說……」
「等什麼等?這種事有什麼好等的?難道……你也想要分一杯羹?」
說到這裡,大祭司好像怕我搶他女人一樣,一副很提防緊張的樣子,退了兩步,眼睛朝我上下打量。
「之前都已經講好了,你要把碧安卡帶回去幹,現在碧安卡來了,另外送來的這個應該歸我,你想上可以,但要排隊,最起碼要等我幹完一次……不,起碼一晚,才可以交給你幹,插隊是萬萬沒得商量的。」
這些話大祭司說得非常認真,旁邊的冷翎蘭聽了,氣到臉色發紫,差一點就要再次出手。
我朝冷翎蘭使了眼色,讓她先別妄動,由我來試著解決問題,但我自己也知道事情不好辦。
(要命,這個死老頭怎麼如此不識大體?好色誤事也就算了,居然連戰爭都不放在心上,索藍西亞有這種大祭司,真是倒了八輩子楣了,唉……索藍西亞怎麼樣關我屁事,問題是這樣一來,阿雪就要被人干了……媽的,毫算要立刻翻臉,也不能讓阿雪被老色狼給幹了。)
決心有了,但怎麼維護這樣的決心卻還很茫然,我試著苦勸大祭司,希望他能夠以蒼生為重,不要為一已私慾,將索藍西亞的精靈拖入戰火之中,但他卻一臉詫異的表情,說我這個人素以自私自利聞名天下,怎麼會說出這麼可恥的話,又表示慈航靜殿的心禪大師為人和善,比誰都要更怕兩國交兵,生靈塗炭,只要遣使者去向心禪大師解釋,做點利益交換,他肯定不會為了一個聖女搞到開戰。
(媽的,不得不承認老色狼還有幾分本事,看人看得挺準的,心禪大師不會為了交換利益而棄人不顧,但如果說到蒼生福祉,他九成會讓步。老色狼有一套,換作是我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我側目瞥見冷翎蘭臉色微變,看起來是與我同一想法,但事情要這樣被混過去,我們就麻煩了,於是我開始危言聳聽,說雷曼把這個燙手山芋送來,肯定不懷好意,另有陰謀,要是就這麼糊里糊塗把人給幹了,說不定會吃上大虧。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總該謹慎一點,但大祭司仍大刺刺地表示:「那有啥關係?人是我在干,禍是大家扛,這種買賣怎樣做都劃算,我不吃虧啊。」
聽到這合話,我氣起來真是想把這個老色頭一腳喘倒,但此情此境,偏偏又不好發脾氣動手,而大祭司竟看不出我的憤怒,還在那邊用色瞇瞇的眼神,打量著天河雪瓊肥碩白皙的巨乳,貪婪地搓著手,說什麼既然是聖女,一定也是處女原裝貨,這次真是撿到大便宜,竟然能替人類的聖女開處。
(處女?對了,阿雪還沒破身,此計可用。)
腦裡念頭一閃,我刻意拉長聲音,皺眉道:「據我所知,人類世界的聖女,都有鎖貞聖咒護身,如果這封印還在,你想要開處恐怕不是那麼容易,搞不好還會吃上大虧。」
「啊!這個問題我沒想到!」
大祭司驚呼一聲,表情變得陰晴不定,我慶幸此計奏效,鬆了一口氣,卻看見大祭司陰霾的表情迅速變化,很快就變成了笑臉,心裡暗叫不妙。
這個老色狼一定是想到,聖咒封鎖之下,要強行破處有相當風險,弄得不好還會反傷自身,若是命根子受創,以後連幹別的女人也不行,太不劃算,但前路不行有後路,就算幹不到聖女的處子穴,能夠替聖女的屁眼開處,未嘗不是美事一件。
普通人的腦子不會那麼快,但……這次碰上完全與我同類的人,我想到的他都會想到,搶不著任何便宜,更沒法制敵機先。眼看事情就要無可挽回,忽然我發現到大祭司的眼神有點奇怪,好像在期待我對他說些什麼,此時我明明已經技窮,無話可說,他所期待的東西是……
轉念一想,我連罵自己糊塗,居然把事情的核心給忘了,同時也恨恨地瞪了大祭司一眼,這個卑鄙無恥的老頭,為了要迫我提出交換條件,居然連自己國民的生命福祉都可以不顧,真是無恥至極。
「嘿,老哥,我知道你出手從不無功而回,幹不到女人總要撈點好處,本來此事與我無關,但不巧我和慈航靜殿有點交情,看你這麼干人家聖女,說不過去,不如你提個條件出來,要怎樣才能交還這個女人呢?」
「老弟,這才上道嘛,講一堆什麼生靈。黎民的,關老哥我啥事?要關也只關心禪那一類傻鳥的事,現在這塊美肉掉在老哥哥我面前了,你要拿走,老哥哥我不能不顧兄弟道義,英雄有成人之美嘛,但你也不能全拿走啊,好歹也得留點東西下來,要不然……不就是你沒義氣了嗎?」
真是鬼扯,我還是頭一次聽到有哪個英雄把義氣放在大義之前的,索藍西亞出了這種宗教領袖真是天譴,不過現在我也沒得反駁,只能順兼說下去,看看他有何要求。
「哈哈,美人如玉,自然不會讓你拿金銀財寶來換,這太俗氣……更何況,我也不缺那些東西。」
大祭司朝我看了一眼,又望向冷翎蘭,道:「其實,不就是找個洞幹嘛,老哥哥我也沒那麼挑剔,不瞞兄弟你說,老哥哥在這方面的口味是老少鹹宜,童叟無欺,說得明白點,就是只要俊俏,性別不是障礙,種族不是問題,嘿嘿,你的這名隨從也挺俊的,不如老哥哥吃點虧,用聖女換你的隨從,讓他陪老哥哥一宿,如何?」
◆ 第二話:舊情如夢.儘是無奈
一生與人利益交換,困難的抉擇碰到過不少,卻還沒有哪個令我這般愕然的,這個老色狼真是一頭老狐狸,剛剛吞了我一個女記者不夠,現在又把目光對準了我身邊的人。
和阿雪的份量比起來,我捨不得的東西真是不多,可是大祭司隨手一指的這個目標卻太過特殊,無論從哪個方面看,冷翎蘭都不是我可以隨便拿去交易的女人。
武功高強,心高氣傲,冷翎蘭怎肯把自己當作交易物品?我一開始就知道沒有這種可能,但直言不妥,慌亂下我只有先找話搪塞,由於太過心慌意亂,我的推辭話語說得分外笨拙。
「啊?要我的隨從?這個……老哥哥你看得上,那當然是他的福氣啦,可是,嗯……不曉得你要怎麼幹呢?我的意思是,你是要干他?還是要讓他來干你?如果是後者的話,可能有很大的障礙,畢竟……」
話說到這個份上,真是語無倫次,但大祭司竟然像是被點醒一樣:「啊」了一聲,認真地皺眉思考起來,令這荒唐的局面更顯得可笑,而在這一刻,我訝異地發現,原來自己竟是如此不願意將冷翎蘭拿去交易。
這個一閃即逝的念頭,並沒有得到深思的時間,因為整個情況再一次陷入混亂化,這次不是因為營帳內的變化,而是因為營帳外喧鬧起來,似乎受到什麼襲擊,士兵竄走,火光大起。
索藍西亞的正規軍在自己國內,不可能有敵襲,不會碰到盜匪,要說到發動襲擊的對象,我唯一想得到的,就是我們這一票人。
(莫非我們遲遲沒回去,鬼婆擔心情形不對,動手搶人教人了?但……這哪有可能?她才不會在意別人死活咧。)
我覺得古怪,但敵襲來得好快,原本還在頗遠之處的騷亂,一下子就來到附近,敵人的實力看來不弱,就是不曉得是哪方人馬。
碧安卡、天河雪瓊沒有得到命令,仍是站在原地不動,沒有出去處理的打算,反倒是大祭司一臉驚惶,直嚷著要人護駕。
「這……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也會有人殺過來,國內的治安什麼時候這樣差勁了?」
大祭司叫了幾句,異變陡生,營帳右側忽然傳來一股壓力,敵人竟然無聲無息來到如此近處,我們還未及反應,敵方先發制人,營帳瞬息破裂,三道寒光幾乎同時護出,打入營帳內,目標赫然是大祭司。
說實在的,這種經驗還真是少有,明明有我在場,被刺殺的對象卻是別人,我已不知道多久沒遇過這種事,畢竟這世上比我更討人厭的存在實是不多,看到大祭司遇刺,還真是令我吃了一驚。
從勁道與速度來看,這三道攻擊是由機弩所發,勁道甚強,速度更快至肉眼難見,我無法看清楚寒光究竟是由何種物體形成,轉眼間就來到大祭司身前,分打向頭頂、咽喉、胸口,處處要害,志在奪命,照情勢看來,除非有人出手救援,不然老色狼惡貫滿盈的時候就到了。
不過,其實我們都忘記了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一個能夠擔任精靈大祭司數百年的長者,橫跨數個世代而屹立不搖,這樣的人物豈是易與?如果這種攻擊就能把他幹掉,早在幾百年前就沒有柏南克了。
三點寒光,在逼體奪命的瞬間,突然慢了下來,我看得很清楚,寒光是由一種小指頭大的銀梭構成,光華流轉,多半還帶有特殊屬性傷害,是非常高等的魔法兵器,隨便挨上一下可不是鬧著玩的。
如此攻勢,像冷翎蘭這級數的高手,是可以發刀氣阻截,但銀梭到了如此近處,刀氣多半攔截不及,只能憑著護身真氣硬擋,變成以硬碰硬的下下策,絕對做不到現在這樣的神異效果。
三枚銀梭的速度慢了下來,卻不是停滯,而是以極慢的速度在前進,銀梭尖端已經碰到大祭司的衣衫,離命中他身體不過數分之距,可是這極短的數分距離,恍若咫尺天涯,銀梭越是靠近,飛行的速度就越慢,明明就是近在眼前,卻怎樣也到不了。
無比神奇的效果,是對「空間」的完美駕馭,令人歎為觀止,若非把魔法修練到顛峰,就做不到這種效果,掌控不到這種程度,而在銀梭速度被拖慢下來的同時,大祭司的身體也發生詭秘變化。
就在我們的眼前,大祭司身上的色彩迅速淡化,由鮮亮的色彩變成了透明,最後只剩下一層模糊的形影,像是一個由水凝結而成的人形,看不清楚。變成了這樣的奇異身體後,三枚銀梭的射速回復正常,眨眼問打穿了大祭司的身體,餘勢未止,從營帳另一頭穿透出去。
「呼!」
吐出一口濁氣,大祭司的身影回復正常,額頭、咽喉、胸口三處被銀梭打穿的地方絲毫無傷,至此,已讓我和冷翎蘭看得目瞪口呆,若非親眼所見,怎都想不到這頭老色狼有如此通天本領,剛剛那一下神通,如果出自黑龍王之身,那倒是不奇怪,可是……
無論如何,此刻我們終於親眼見識到索藍西亞大祭司的實力,他不愧是傳承數百年精靈一族魔法的首席長老。我和冷翎蘭對望一眼,在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震驚與慚愧。
營帳右側的布幕被破,我們看清了那個發射銀梭的「敵人」。之前我就覺得銀梭飛行的勁道太強,絕非血肉之軀,現在便證實了這個推論,進入營帳內追擊的那具物體非石非木,渾身由閃閃發光的特異金屬、礦石組成,是一具魔法機偶,構造簡單,核心源源透發的能量卻很強大。
巨大的頭顱與胸腔,四肢細瘦如柴,看似脆弱易折,卻一下散發冰晶似的藍光,一下又轉為火焰繚繞,進行著劇烈的能量轉換,在轉換中爆發出強大力量,是僅作一次性使用的戰鬥機偶。
這種機偶,由於能量與本身結構之間的失衡,使用壽命極短,但在自毀之前爆發出來的力量卻很強,不可小觀,要是另外裝配了什麼神器,那就更是厲害。能出動這樣的魔法器械,敵人的實力確實不弱,難怪打得外頭騷亂若此,我們雖然沒理由當精靈們的保鏢,但袖手旁觀也說不過去,冷翎蘭移動數步,擋在大祭司與魔法機偶的中間,充作護衛。
呆滯的碧安卡有了動作,勇猛地衝向魔法機偶,執行她的護衛工作;天河雪瓊也念誦咒文作輔助攻擊,我的眼睛牢牢盯著天河雪瓊不放,卻聽見後頭「哇」的一聲,只見大祭司頹然跪倒,一口鮮血噴出,染得白鬚、白袍上血痕斑斑。
「呃,老哥,你怎麼……」
我一句話沒問完,看到大祭司向我搖搖手,好像是示意自己並不要緊,可是手才一動,立刻又是一口鮮血噴嗆而出,顯然傷勢著實不輕。
剛才的銀梭根本沒傷到大祭司,更沒理由令他傷重吐血,這傷勢應是他施展魔法而來,換句話說,他可能存有暗病或暗傷,又或者根本是被人下了詛咒,只要一催動魔法力就會引動傷患,這就難怪他堂堂大祭司之尊,平時從不見他有什麼魔法修為,看來好像個掃地大嬸般的沒用。
看到大祭司受傷跪地,我不自覺地著急起來,畢竟這段時間在他這裡又吃又拿,見他出事總會關心,但還不及有動作,就聽見冷翎蘭一聲驚呼。
「當心!」
我側目一看,那具魔法機偶竟然對著我射出一支銀梭,倉卒間我不及閃躲,就看到冷翎蘭身形一閃,手掌橫揮,刀氣縱橫,將那支銀梭切斬而過,同一時間,天河雪瓊的黑魔法攻擊命中機偶,那具魔法機偶像是瞬間被抽去活動能量,核心黯然無光,整個身體腐朽潰爛,垮了下去。
「嗚!」
胸前一痛,我愣愣地看著胸口插著的半截銀梭,冷翎蘭雖將銀梭砍成兩截,但餘勢仍強,首半截還是射中我了。一時間,我什麼也說不出來,就只能這麼凝視自己胸口,然後無奈地倒下昏去。
暈倒再醒來,已經是幾個時辰以後的事,由於半截銀梭僅是靠餘勁推射,威力不強,我也只是小小地受點皮肉傷,華更紗簡單治療一下就算完事了。
老實說,有華更紗這樣的人才在,就算再嚴重十倍的傷勢我也不擔心,別說銀梭射中胸口,哪怕是透胸而出,射爛整顆心臟,我相信華更紗也有辦法處理,相形之下,我還比較擔心醒來時已經被這惡德醫生製成活屍或妖物,這種處理方法還不如讓我死了算。
這一場莫名其妙的敵襲,整個事件從頭到尾,如深埋五里霧中,完全搞不清楚襲擊者的身份。
尋常時候,如果說搞不清楚刺客身份,那多半是抓不到刺客,又或者刺客全部死光光,無可拷問,但這次進行襲擊的「刺客」,根本不是人類,甚至不是生物,都只是一些內藏魔法動力的機偶,突然衝入精靈的陣地,胡亂攻擊,鬧得人仰馬翻,一陣大亂。
事後,所有的機偶全部被破壞,它們本就被輸入命令,在此戰至最後一刻,不會逃也不會跑,時間一長,當然全部都被打壞。機偶的殘骸若經過調查,或許能有些發現,但敵人會用機偶來當攻擊武器,理應不會蠢到留下什麼訊息給我們追查,精靈們查不出來,我也不會意外。
所以,敵人的真面目是什麼,目前沒有答案,而敵人的目標為何,也還看不出來,一切只能說是莫名其妙。
冷翎蘭道:「精靈們都說敵人的目標是刺殺大祭司,難道你不這麼想嗎?」
「你自己也不是這麼想吧,何必問我?說是來鬧鬧場,這還說得過去,若真想憑這些機偶刺殺索藍西亞大祭司,那實在太自暴自棄了。」
一般的刺殺團體,就算不先作深入的目標調查,單單憑索藍西亞第一長老、首席祭司的名頭,就不會只派出這種程度的刺殺陣仗,最起碼也要再多個十倍,這才有可能在萬軍叢中,幹掉索藍西亞大祭司,不然憑這點戰力,就算大祭司真的因為酒色過度,實力變成了廢渣,外頭過萬軍隊總不會是擺著好看的。
更何況,依照我們剛才親眼目睹的那一幕,大祭司所顯露的那手神通,委實驚人之至,我回顧生平所見的各類高手,有幾個人或許能做到,但若要問有誰肯定作得到,這還真是答不出來。大祭司能令肉體虛無化,所有攻擊透體穿過,單只憑這手本事,就有資格與當世強人爭鋒了。
雖然說,大祭司在使完這個護身法術後,一直跪地吐血,吐到醫護人員趕來把他?走,在擔架上還咳血咳個沒完,好像因為使用這個魔法,導致身體承受不住,為此受創,但我仍不敢因為此看輕了他。
這些都只是題外話,單從現有資料,我無法分析出敵人的襲擊意圖,也無法判斷敵人是想攻擊精靈們,意外牽連到我們,抑或剛好相反,總之,在這場混亂中,除了大祭司遇襲,也另有一具機偶突破精靈們的封鎖,闖到我們的陣營,不過什麼都還來不及做,華更紗親自出手,一爪就把那具機偶給打碎,震懾在場所有精靈士兵。
在那之後,沒有機偶再來襲擊,精靈們也都與我方陣營保持距離。當我被機偶射倒昏迷,冷翎蘭迅速把我送來,交給專業人士處理,華更紗用解剖屍體的冷靜態度把我給料理了,取出銀梭,傷口包紮一下,確認只是輕傷,跟著就把我扔下去泡茶。
「鬼婆,我也知道是輕傷,但怎麼銀梭都拔除了,我胸口還在那邊發痛,好像有什麼東西仍插在裡頭一樣?」
「武道高手發勁傷人時,內勁可以潛伏於人體,持續破壞,你中的魔法兵器也有異曲同工之妙,一點殘餘能量在你體內,不過沒什麼傷害性,大概過個一兩天就會消失,就當是傷風感冒,忍忍便沒事了。」
「……還自誇什麼神醫,連傷風感冒也治不了?」
「要治也可以,但要吃藥,你想吃我的藥嗎?」
「……傷風感冒這種事,放著自己好就行了,成年人是不吃傷風感冒藥的。」
為了這點小毛病去吃亂七八糟的藥,病好了都可能有後遺症,我還是寧願自己痛上幾天。
另一方面,冷翎蘭仍為著那件新生的煩擾而愁上眉梢,她向我簡單解釋,慈航靜殿的聖女天河雪瓊是她摯友,幾年前天河雪瓊出海求學,更兼負慈航靜殿使命出訪異大陸,卻不料一行人未及出海便告失蹤,此事被慈航靜殿列為機密,數年來派出無數人力搜索,一無所獲。
「人是在我阿里布達境內失蹤的,我動員手上所有力量尋找,幾年下來沒有結果,我知道她是出事了。」
冷翎蘭道:「到了後來,光之神宮那邊的態度也變得很奇怪,停止了搜查,對楊關事情不聞不問,我想這其中必有古怪,或許雪瓊她是被捲入神宮的權力內鬥,這種事……只有神宮高層才會知道,現在看來,當時神宮內有黑龍王之亂,以心燈居士的狡詐陰險,用什麼陰謀手段剷除雪瓊,這都是說得過去的。」
這些推斷,我聽了心裡暗笑,冷翎蘭身為當世女傑,見識、判斷力都不俗,不過她的臆測卻與事實相差甚遠。
當初在阿里布達搞倒天河雪瓊時,我面目全非,就算有人看到也不會猜到是我,天河雪瓊一行人就此栽得不明不白,後來天河雪瓊落入黑龍會手中,以黑龍會的行事縝密,這一段過程雖非無跡可尋,但旁人想要找到線索卻也極難。
後來天河雪瓊變成了小狐女阿雪,與我行走江湖,我心有所忌,刻意低調,幾乎都讓阿雪蒙面,她既不以面目示人,身形體態又大變,有人認得出她才有鬼,當我們流浪到南蠻,不良中年也加入隊伍後,一切就此底定,在我全然不曉得的情形下,茅延安漸漸確認了阿雪的身份,並且與心禪大師取得聯繫。
假如天河雪瓊只是個單純的神宮聖女,她出海求學也僅是為了增廣見聞的話,心禪大師會在接到茅延安的訊息後,立刻採取行動,把人弄回去,但實際情形卻偏偏很不單純,考慮到把天河雪瓊弄回去的結果,心禪大師就保持沈默,暗中觀察整個情況,反正,與其把人弄回去當妖尼姑的性奴隸,一個快樂的小狐女無疑是比較好的選擇。
當然,有了茅延安這邊的線報,就不需要再花偌大人力物力去找聖女的下落了,天河雪瓊失蹤的可能地點太廣,認真調查還要找人找到海外去,慈航靜殿就算是財雄勢大,也不能這樣胡亂花錢,所以調查行動便縮減規模,最終變成了聊具形式,看在冷翎蘭眼裡,她自然會覺得有問題,只不過事實真相與她所想相去甚遠而已。
「……想不到,雪瓊會出現在索藍西亞,這背後到底有什麼?雪瓊的失蹤該與黑龍會有關,黑龍會已經覆滅,雪瓊出現在這裡,難道……索藍西亞與黑龍會有牽扯?」
冷翎蘭皺眉沈吟,她所想的東西,竟是誤打誤撞地與我的推測相同,雷曼背後的那一片黑暗,與昔日黑龍會種種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不說別的,光是天河雪瓊現在的狀況,就讓人匪夷所思。
「唔,你肯定那個女人是天河雪瓊?我是說……天河雪瓊是慈航靜殿的,而那個女人……一看就知道是黑魔法的大行家。」
「不會錯的,雖然我也感到難以置信,但這點絕不會有錯,她就是天河雪瓊,我不會認錯,尤其是她的那份特有氣質……」
冷翎蘭說得斬釘截鐵,但說完也搖了搖頭,想不通發生在友人身上的不尋常變化。
聖女變魔女,這是機緣巧合加上我苦心設計的結果,要是當初天河雪瓊的光明魔力沒有被打散還原成純能量,我也沒法把她汙化改造成功,這事違反現今的魔法原理,冷翎蘭想像不出倒也正常。
但有一點冷翎蘭沒說錯,天河雪瓊此刻身上所散發的,正是那種她所獨有的冷清氣質,我也正是因此只將她當成天河雪瓊,沒有當她是阿雪。
雷曼曉得天河雪瓊的身份,這點並不為難,只要趁她沒防備的時候掃瞄記憶就成,雷曼讓她仍沿用著「雪瓊」之名,就是為了向我表示他清楚這點。儘管天河雪瓊的記憶沒回復,可是身體已經由獸轉為人,這點我至今想不出雷曼是怎麼做到的,只能解釋為……雷曼在這方面的技術超越現今水平,才有如此通天手段,至於雷曼為什麼擁有如此技術,那個理由恐怕直指向黑龍會了。
黑龍會整天搞特殊實驗,在各方面都掌握到最先進技術,超越現今水平,這些技術一直到黑龍會分崩離析的現在,都下落不明,慈航靜殿、東海反抗軍掘地三尺,找不到當初黑龍會的研究人員與資料,好像那些研究成果都被銷毀,或是從不存在過,要是說雷曼得到了這些技術,把天河雪瓊改造回原形,那很合理,畢竟當日改造阿雪的就是黑龍會,解鈴還須繫鈴人。
(雷曼沒有把阿雪改回光屬性,這不曉得是他不願意?還是做不到?當初黑龍會也沒掌握到這技術……嗯,要把已經定型為黑魔法師的阿雪再變回去,應該是做不到,最多也只能弄出個黑暗化的天河雪瓊來。)
我還記得,當初黑龍會所研究出的諸多技術中,最令人驚歎的一種,就是打破魔法的元素限制。黑龍王、黑巫天女都曾經以一人之身,交錯使用兩種不同類別的魔法,威力驚天動地,這技術要是也落在雷曼手上,我對他的實力將要重新評估。
冷翎蘭道:「我要立刻設法將這些消息傳回慈航靜殿,雷曼王子若與黑龍會勾結,他的野心肯定不只索藍西亞,必將危及大地,但……我手上沒有證據,也不能肯定這些技術會否僅是索藍西亞自己開發出來的。」
「不可能,倫斐爾失勢之前,與雷曼是相互牽制的情形,要是雷曼搞那麼大的研究,倫斐爾不會不知道。當然,他不見得會對你提起,但從他對這個弟弟提防不深的情形來看,他對雷曼的實力所知不多,我想雷曼不會在索藍西亞搞大規模研究工作。」
我還留了一句沒說,要是索藍西亞有這樣的技術,大可以搞其他強大的魔法兵器,用不著去偷白拉登的藍圖,製造什麼末日戰龍了,這種接近神話級數的東西,成功建造出來的機率很低,建造好以後出事的機率又高,換做我主掌一國軍政,才不會浪費資源去搞這種東西。
天河雪瓊與阿雪的關係,我沒打算告訴冷翎蘭,現在說這些沒有太大意義,況且牽涉到心劍神尼的事實真相太過誇張,也不曉得她是否能承受,萬一弄巧成拙,讓她以為我謊話連篇,那就成了反效果。
「但是……有件事確實令我很好奇。」我故意露出一副色慾熏心的表情,道:「發生在你朋友身上的事,非常驚人,雷曼的改造手段實在高明,尤其是……那雙大奶,我記得以前好像沒有那麼大的,到底是怎麼改造才改成這樣?這手技術我要是能學到,一定用來造福世人。」
說著,我還特別往冷翎蘭胸口瞪上一眼,冷翎蘭顯是想起當日在薩拉城,我與天河雪瓊的恩怨:「啊」了一聲,表情驟變,怒氣沖沖地走了。
冷翎蘭與天河雪瓊的感情,比我所預料得更好,這點連我也不知道是吉是凶,不過冷翎蘭走出去沒多遠,一件天上掉下來的禮物,就砸得我冷汗直流。
「奉雷曼王子之令,立刻拔營回華爾森林,由我擔任各位貴賓的護衛,請各位開始行動,不要浪費時間。」
雷曼派來了使者,催我們上路,這本來也沒有什麼,但他所派來的使者卻是問題所在,我開始懷疑雷曼這傢夥會否有著唯恐天下不亂的傾向,明知道我們現在正為著天河雪瓊而苦惱,他居然就這麼把人給派來。
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孔出現,我心中一陣狂喜,但又曉得不能在這時候表露真實情感,連忙把喜悅壓下,讓自己看起來平淡如常。相較於我,冷翎蘭明顯地表露出喜悅之情,她隱藏情緒的本事不會輸我,只不過現在沒有必要隱藏而已。
「雪瓊,你好嗎?我是……」
「兩位都是我方貴賓,請兩位立刻準備上路,不要給我製造困擾。」
有禮卻冷淡的態度,天河雪瓊的臉上一派冷漠,拒人於千里之外,看得出來,要不是她身上有命令待完成,肯定掉頭就走,連一句話都不會與我們多說。
冷翎蘭不是笨蛋,看到天河雪瓊這樣的神情,猜得到天河雪瓊的身心狀況,既然對方將前事盡忘,那便沒必要撲上去呼天搶地,這樣於事無補,所以冷翎蘭也換上一副漠然表情,點了點頭,看似毫不在意,卻握緊了拳頭。
我在一旁默不作聲,雙眼盯著天河雪瓊不放,腦裡浮現往日阿雪的一顰一笑,兩者有著相同的面孔,卻又有著截然不同的靈魂,很難想像這個女人就是我的阿雪。
姑且不論我們有否可能把天河雪瓊回復正常,現在我更擔心,有沒有可能把天河雪瓊變回阿雪?要是沒有可能,那我此刻在這裡一切的所作所為,豈不是都沒有意義了?
我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但一種失去珍貴東西的恐懼感,卻讓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
「法雷爾將軍,我受命一路上保護你的安全,直至抵達華爾,不曉得你有沒有什麼特別要求?」
天河雪瓊來到我面前,不含一絲情感的聲音響起,我不想聽這種聲音,卻又別無選擇,當下只有點點頭,露出一個很勉強的笑容。
「沒有什麼,一切有勞,這一路上就讓我們好好的相處吧。」
◆ 第三話:萬里送遞.查無此人
乘車離開這座森林時,我的目光不住望向那座惡置之谷。這座山谷裡頭肯定有著什麼東西,但我卻沒有能力將之發掘出來,實在是令我很扼腕的事,尤其是想到雷曼對山谷中的那件邪物志在必得,我就很遺憾自己沒能把握住這個抓敵人痛腳的機會。
對著這名高深莫測的精靈王子,我覺得自己處處落在下風,雷曼行事有若高手下棋,每一著都落在我們想不到的地方,讓我們佈局大亂,完全被他牽著走,不曉得下一步到哪裡去。
要對付這樣的強敵,我們目前的力量是嫌薄弱了,力敵拼不過,智取也無隙可趁,我覺得起碼要白拉登這等級數的強人,才有辦法與雷曼勢均力敵。
……這麼說來,該不會白拉登早有預謀,就是讓我們來索藍西亞替他對付雷曼的吧?雖然我們沒有打倒雷曼的實力,但白拉登以我們做棋子,來索藍西亞搞破壞,消耗雷曼的力量,這個倒是……他媽的,難怪大叔沒跟著來,一定是早知情況不妙,趨吉避西去了。
我坐在馬車上,腦裡浮現許多念頭,思考正是我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歸納我手邊所擁有的資源,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是被我所遺漏的。
有可能的助力……羽霓、紫羅蘭追蹤阿雪而去,至今未歸,有可能也落在雷曼的手上,要是也被雷曼改造,又或是讀取腦部訊息的話,對我們將非常不利。其餘可以找的幫手,不是遠在天邊,就是力量不足,來了也是送死的。
忽然,我想起了一個人,雖然沒有看到真面目,卻幫助過我們,而且……非常強。
那日山谷中的一場激戰,雷曼向我們下殺手,如果不是一位神秘女郎及時出現,化雷散電,我們沒可能全身而退,那位神秘女郎很強,甚至可能已臻至最強者級數,我想不出她是誰,卻覺得似曾相識。
這問題我想了許久都沒有答案,卻在此刻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了那份熟悉所為何來。
東海之上,與李華梅決裂動手時,有一名女子神秘出現,與盛怒中的李華梅正面動手,阻了李華梅一段時間,讓我們得以逃生。儘管我不知道她是誰,但那道怒海蒼濤中的女子身影,與當晚在亡靈山谷中的神秘女郎,兩者形象完全重疊,特別是那樣一份特有的驕傲、自豪,哪怕我們只是看到模糊的身影輪廓,都能清楚感受。
換句話說,這位神秘女郎在東海、亡靈山谷中連續救了我兩次,如此人物,我不但想不起她是誰,就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推測不出,實在很奇怪。
(到底是誰?我作惡多端,不會有人莫名其妙來救我,她是何人?高手不會平白與故冒出,更何況女性高手屈指可數,大地上什麼時候有這樣的女高手了?她兩次及時出現,我不信當真如此湊巧,難道……她一直跟著我?)
這麼一想,我心頭一驚,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車窗外,四下搜尋,雖無所獲,但這動作卻瞞不過與我同車的冷翎蘭。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皺眉說話,男裝的冷翎蘭仍是美得驚人,畢挺的軍裝,俊美帥氣,我不會對親妹妹心動,卻衷心讚歎,難怪以前冷翎蘭走在薩拉的大街上,沿途尖叫暈倒的女性遠多過男性,聽說還有些女人太過欽慕她,發願為她終生守身不嫁的。
「周圍只有我們的護衛兵,沒有其他的人跟蹤,你不用多心。」
天河雪瓊的聲音聽來很冷,但身上的衣著打扮卻很火辣,黑色的皮革馬甲,超短的黑色皮革熱褲,腳下穿著黑色長靴,全部都緊緊貼身,彷彿第二層皮膚般緊緊勾勒出一身性感動人的曲線,尤其是圓滾滾的肉臀,在黑色皮褲的包裹下,顯得又圓又大,讓人非常想去用力拍下。
神秘高貴的黑色、皮革特有的氣味,含有背德與墮落的暗示,如果能再多一條皮項圈,就能增添性虐的氣息,突顯出黑暗女王的身份,但我們所注意的重點不在這裡,因為當那套馬甲收勒住纖細的柳腰,H罩杯的巨乳尺寸就分外驚人,馬車震動一下,那兩團雪白豐腴的碩乳波濤洶湧,彷彿隨時都會裂衣彈出。
天河雪瓊的目光直視我們,全然不在意自己的巨乳彈跳,但我們卻很難不去注意。狹小的車廂內,對面的渾圓豪乳像是兩座巨山,連壓而來,我非常清楚地感受到那種火辣辣的壓迫感,時間一久,我不得不交疊雙腿,掩飾自己的出醜,就連冷翎蘭都下意識地拉了拉衣領,似乎想要護住胸口,自慚不如。
「你……負責保護我們到華爾森林嗎?」用這句話當開頭,我嘗試與天河雪瓊攀談。
「奉王子殿下的命令,從這裡到華爾森林的路上,由我護衛法雷爾將軍的安全,其餘的事情我沒得到命令。」
天河雪瓊冷冷說話,拒人於千里的感覺讓我不好受,幸虧我不用一直忍受,因為不明就裡的冷翎蘭沈不住氣,主動對天河雪瓊試探,問她對前事有多少記憶,又為何以人類之身,居然在索藍西亞與精靈共事?
「這些東西沒有必要告訴你們吧……不過,王子殿下交代過,凡是法雷爾將軍的命令就必須遵從,法雷爾將軍的問話也必須誠實作答,剛才的這些話,我可以視作是將軍你的問話嗎?」
料想不到雷曼居然下了這種指令,他真是自信滿滿,不但把操控的人偶送到我這邊來,還下達這種命令,一點都不怕被我找到破解之法,簡直是狂妄得沒邊了。
我點了點頭,天河雪瓊也做出解釋,表示她腦中的印象殘缺不全,只記得曾在荒島上與毒龍戰鬥,過程還很模糊,有可能是因為這一戰,讓自己腦部受創,記不起自己是什麼人。
在與毒龍戰鬥之前的記憶,也只剩下在某個冰寒刺骨的雪山上苦修,無論颳風下雨,始終堅持不輟的印象,而且在這些模糊印象中,還感覺到附近有一個極恐怖的邪物,令人發寒的視線無時不刻地盯視而來。
(呃……天河雪瓊也不算太笨嘛,或者說,失憶之後反而比較聰明了,居然感應到那個妖尼姑的存在與真實面目。)
我心中暗自發笑,冷翎蘭輕推我一下,悄聲表示雷曼果然陰險毒辣,當年天河雪瓊在孤峰頂上清修,唯一接觸到的人就是心劍神尼,雷曼顛倒黑白,故意讓天河雪瓊對恩師留下邪惡印象,很可能以後挑撥離間,令這對師徒翻臉成仇。
(冷二小姐,你這也未免錯得太厲害了,雷曼沒有桃撥離間,你的師伯確實是一個妖尼姑,真的很邪惡啊!這對師徒以後會不會翻臉成仇是難說,但如果一切照預定走,這對師徒現在已經變成一雙變態的性虐伴侶了。)
天河雪瓊說,她不曉得自己以前是誰,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去和毒龍戰鬥,但從她再有記憶開始,就是與雷曼在一起,她相信雷曼是救命恩人,更決定向雷曼效忠,守護這位救命恩人。
「嗯,你說的東西我明白了,那我只剩下一個問題。」我道:「雷曼王子確實偉大,但他只是救你一次,為什麼你就決定要一生跟著他賣命呢?」
冷翎蘭用手肘頂了我一下,似是怪我問得太白癡,但作為此道的外行人,她不瞭解我真實的意圖,是為了天河雪瓊回答之前,眼中一閃而逝的茫然。
「沒有什麼理由,受人救命之恩,以命相報,這是很自然的道理。」
是什麼道理不重要,但回答之前的短暫一頓,還有眼中的那抹茫然,顯示「報救命之恩」不是理由,只是一道被輸入的命令,說得明白一點,她以為自己是在報救命之恩,其實根本只是雷曼對她輸入的一個賣命理由。
(大概弄清楚了,雷曼抹去了阿雪的記憶,再輸入一兩個根深蒂固的命令,用這樣的形式在操縱她……手法很粗糙,要破解有相當難度,但並不是無法處理。)
我暗自盤算,發現冷翎蘭雙手緊握,正在壓抑心中的衝動。猜測得出來,我這個妹妹儘管有勇有謀,卻是直線條的個性,她應該很想直接對天河雪瓊說出真相,讓好友不再被歹人所利用,可惜這想法太不切實際,被洗腦兼精神控制的天河雪瓊根本不會相信她,只會造成反效果。
冷翎蘭明白這一點,所以她必須痛苦地忍下去。我把這一幕看在眼底,很感到唏噓,想要為她做點事,便伸手過去想拍拍她的拳頭以示鼓勵,哪想到才一碰到她的手,冷翎蘭就像被燒紅的烙鐵給燙著,閃電把手抽回,這種過於敏感的態度,倒讓我為之愕然。
「抱歉,我……」
還沒來得及說幾句打圓場的話,我察覺冷翎蘭表情有異,起初我以為是由於剛才的觸碰,但鼻端卻嗅到一種熟悉的甜香,這股甜香平常真的聞慣了,一時間竟然沒想到有什麼不妥,是過了一會兒,我才因為想到這股甜香的源頭而驚醒。
我轉過頭去,我看見天河雪瓊好好地坐在那裡,臉上冰冷的表情未變,但胸口……那雙瓜果似的豪碩巨乳,隨著馬車震盪,上下搖晃,在驚人的乳波巨浪中,我發現雪白如脂的肌膚上,慢慢沾著、溢出一些液體,越來越多,那股濃郁的甜香便是由這些液體中發出。
冷翎蘭也察覺到了這一點,當她側目望向天河雪瓊的胸口,見到那片雪白的汁液,臉上是一副快要尖叫出來的表情,哪怕與再厲害的強敵作戰,都難以看到她這樣的駭然之情,由此可見這幕畫面對她的衝擊。
「你……你這是……」
回應冷翎蘭的質問,天河雪瓊瞥向自己胸口,行若無事地道:「喔,漏奶了,這幾天身體狀況不錯,奶水比較充足,不知不覺就會縊出來。」
以前阿雪每次運使完魔法,就會分泌奶水,使用的魔法越高等級,運用的魔力越大,隔天分泌出的奶水量就越多,總會不知不覺地打濕衣服,往往就讓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她胸前兩處迅速擴散的濕漬,而她自己要過半天才察覺,後來為了避免類似的出醜場面一再上演,每逢用完魔法的隔天,阿雪就在內衣裡加上襯墊,吸收溢出的乳汁。
雷曼對阿雪進行改造,手法偷天換日,卻似乎沒有把她這種異常體質改回去,是因為難度太高無法改?還是刻意保留這一點?我覺得很好奇。以往阿雪穿的衣服都是絲綢或棉質,溢出的奶水會被衣服吸收,形成濕漬,雖然顯眼,看久了卻也還好,現在天河雪瓊穿的是皮革馬甲,奶水溢出無法吸收,偏偏馬甲穿得又緊,與皮膚貼得幾無空隙,奶水溢出後順著乳溝橫流,被擠到乳球上綠,汁水淌濘,反而變成一幕極為羞恥的畫面……至少冷翎蘭是這麼認為的。
「你、你怎麼會變成這種樣子?海總也太……太……」
冷翎蘭「太」了半天,說不下去,反而被天河雪瓊搶白:「太什麼東西?奶水是上天賜給女人的恩賞,分泌奶水是能夠成為母親的證明,每個女人都應該引以為傲、我覺得很光榮,難道你不這麼認為嗎?還是說……你習慣當假男人當太久,整天用布條纏奶子,已經纏到沒有奶水可出了嗎?」
我常常覺得,易容改扮這種東西扮到最後,與其說是騙人,其實都是在騙自己,更別說冷翎蘭的女扮男裝非常粗糙,僅是用布條纏胸,綁起頭髮而已,這樣要指望能長期瞞住外人,有很大成分要指望外人瞎了眼。
當然冷翎蘭自己不這麼想,她震驚道:「你從什麼地方看出來的?我什麼地方露了破綻?」
「難道你還真以為自己的變裝天衣無縫?你長得太美,就算改為男裝,看起來也不像是男人。」天河雪瓊道:「更何況,你與身旁這個男人曖昧過來,曖昧過去,這還想瞞誰啊?」
冷翎蘭怒道:「什麼曖昧過來、曖昧過去?」
「你們兩個每次對望的眼神都很詭異,一看就知道有問題,男人是不會用這種眼神看男人的。」
天河雪瓊說話同時,動作更是出人意料地大瞻,伸出指頭,戳向冷翎蘭的胸口,而冷翎蘭因為震驚太過,反應遲鈍,居然沒有阻攔,就這麼任天河雪瓊的指頭,戳上自己纏繞布條的胸口。
「還有,剛才他碰了一下你的手,你這麼大反應,我不但肯定你是女人,更確定你心裡對他一定有曖昧感覺。」
阿雪變成天河雪瓊之後,目光似乎變得敏銳許多,但在這一點上,我覺得她真是弄錯了,冷翎蘭與我不是那種關係,這位二公主也不可能對我有那種感覺。不過,正當我想要開口解釋,冷翎蘭忽然尖叫起來,先是一掌把我打趴,差點轟得我吐出血來,跟著又是一掌,把車門破壞,在外頭的連聲驚呼中,飛身衝出疾馳中的馬車。
「……媽、媽的……不管是與不是,也不必這麼大反應吧?這麼激動,你是被你老爸給強姦了嗎?」
我狼狽地坐起身,只覺得渾身筋骨都痛,很想嚎叫,但卻發現天河雪瓊一臉鄙夷地看著我,那個眼神就與初識時一般無二。
「你這個人……關口閉口不是奸就是干,這個世界對你的意義就只有如此嗎?什麼生物在你眼中都是用來干、用來操的?像你這樣的人……真是人渣。」
「……這個嘛,修練黑魔法到你這麼高強的地步,肯定殺人無數,碰上你這樣的人,我是覺得罵我人渣沒什麼道理啦。」
輕描淡寫,我把這個斥責頂了回去,這種事情對我早就是家常便飯了,但這次我很清楚,在天河雪瓊說人渣的那一瞬間,我確實生出了消失已久的怒氣。
雖然有了點小波折,但這天的旅程很平安,我們就如計劃中的那樣趕路,夜晚在曠野上紮營休息。
精靈是講究自然的種族,重視生命,族中九成以上都是吃素,甚至連馬也不騎。為了接待國賓,特別弄來了馬車供我乘坐,但他們自己是不騎馬的,幾千人在原野上步行,速度當然受到限制,唯一的例外,就是那個沒有半點精靈樣子的大祭司柏南克,應該身為索藍西亞聖職人員表率的他,完全無視信仰戒條,大刺刺地乘坐馬車,大半天都在車裡不露面。
若是所料不錯,大祭司應該是在車裡搞女記者吧,以夏綠蒂的專業,會否趁機向這個老淫蟲作個專訪,這點耐人尋味,不過從頭到尾,我們只看到馬車搖搖晃晃,聽不到內裡發出的聲音,暫時是無法想像內中狀況了。
華更紗與白家子弟事後都來向我詢問,為何途中冷翎蘭忽然破車而出,是否遭到敵人暗算,發生戰鬥?
這問題頗為尷尬,我只能挑著解釋,表示敵方確實出手暗算,趁我們沒防備的時候,用指頭戳了冷二公主的胸部,逼得冷翎蘭破車逃離。
「啊?如此淫賤的偷襲?真是太下流了。」
「這是做了我們不敢做的事,搶先我們一步,好恨啊!」
「不過,與你們同車的那個人,不是個女人嗎?為什麼女人要戳冷二公主的奶子?」
「你懂什麼?女人中就沒有女色狼嗎?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不要少見多怪,太難看了。」
我沒再多說什麼,只是看白家子弟們自行推測出他們的答案。冷翎蘭後來與華更紗同行,避開不見我的面,讓我有事想找她商量都找不到,看上去好像是在氣我,但依照我對她的瞭解,卻覺得她好像是不敢見我,躲了起來。
這真是奇怪,我不懂冷翎蘭在怕些什麼,是怕我對她有意思嗎?就算是,她武功高我那麼多,我即使有那個意思,也沒可能得手,更何況,我再怎麼禽獸,也不至於連我自己親妹妹也上,已經上過的姑且不論,但在有選擇的情形下,我不可能會動冷翎蘭,她的擔心真是想太多。
今晚紮營休息時,我獨自躺了好一會兒,胸口的傷勢似愈未癒,間歇性發作時更是疼痛,我休息了個把時辰,還痛到額頭見汗,這才把痛楚壓了下去,但胸口一股沈悶的感覺卻久久難去。
「怎會痛成這樣?不是說這傷勢沒大礙嗎?唔……也許該去找鬼婆來看看,別診斷失誤了。」
正要出門的時候,意外有人到訪,是矮人族的和親公主,不曉得來找我做什麼。
服下一日玉後至今已超過一天,藥效過去,琳賽的神智也回復正常,不再受那種盲目的愛戀影響,她出現在我這邊,表情古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看來是不會主動開口了。
「怎麼樣?清醒了嗎?」
琳賽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了我的問題,和之前熱情中的那種急切相比,她眼中充滿著迷惘,而我也猜不透她在煩擾什麼。
「特別跑來找我……是想要再做一次嗎?」
琳賽馬上用力地搖頭,道:「不做了。你的技術很好,和你做的感覺也很舒服,可是……結束以後的感覺很奇怪,我……說不太出來。」
「嗯,是這樣啊……」我拍拍身旁的椅墊,示意琳賽坐到身邊來,琳賽疑懼地搖頭,我笑著保證絕不會違反她的意願碰她,琳賽這才稍微放下戒心,坐到我身旁來。
「你覺得奇怪,是不是因為和你之前的想像不一樣?」
「嗯,差很多呢。」琳賽大力點頭,皺眉道:「吃了真愛以後,我應該是很愛你的,你做愛的技巧很好,我們結合的時候很舒服,以前從來沒有過那麼舒服的感覺,但……即使是這樣,還是少了什麼,我總感覺……很不對勁,尤其是在藥效過去,清醒以後,那種不對勁的感覺變得很強烈,回想起來很不舒服。」
「這樣啊……那你知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呢?」
「不知道。」
琳賽搖頭,這點正如我所預料,卻沒想到她接著冒出一句:「但我曉得你一定知道,而且,你還會說什麼等我長大了自己就會明白之類的話,哼!」
「呃,這個……」
被小小的精靈少女反將一軍,我啞然失笑,本來我確實是想這麼說,但現在我決定換個說法。
「開處果然是最好的人生教育,琳賽好像一夜之間長大,從小女孩變成少女了呢。既然你長大了,那是不能用以前的方法來說話了。」
我道:「你感覺不太對勁,那是因為這份愛虛假不實,至少,我想那與你所憧憬的感覺不一樣,所以儘管愛得濃烈,但你就是會感覺不對勁。」
「是這樣啊?那……真正的愛是什麼呢?」
「哈哈,這個問題就連我也不知道啊,我是個到處被人罵人渣的男人,讓我來說什麼是真愛,那也未免太好笑了,不過……」我側頭想了想,道:「我是不曉得愛是什麼,但通往真愛的路程中,不可免地需要付出,甚至是犧牲……應該也要經歷時間考驗,要是少了這些……雖然我不否認世上有一見鍾情的存在,但我還是覺得……少了那些東西,愛的感覺就是不對勁了。」
一番話說完,連我自己都感到好笑,這樣的話怎會由我口中說出?我是最不適合說這種話的人了,真愛這種東西,應該由法米特、夏洛堤這樣的人來闡釋,才有說服力,像我這種人……還是說干講操比較合適吧。
「原來是這樣……」琳賽道:「那為什麼這個道理,華姊姊她沒有告訴我呢?」
「拜託,那個鬼婆這輩子不可能愛過人,更不可能被人愛過,她這種人怎麼會曉得什麼是真愛?一個不曉得愛是什麼的人,妄想做出有愛之感覺的藥,那根本就是黑心商品,虧你還真的相信。」
「你早就知道,為什麼又不告訴我?」
「早知道又怎樣?真愛這種東西,本來每個人的解釋都不一樣,有人重視一瞬間的燦爛,有人在意永恆,像鬼婆那樣的心理變態,可能把戀人做成標本就是她的真愛,我哪曉得你的真愛是什麼?你看起來也滿騷的,好端端的主動送上門想開處,誰知道你的真愛是不是一晚高潮七次?既然不知道,那我怎麼能阻攔你嘗試的權利?」
說得太露骨,琳賽臉皮掛不住,氣得用手肘頂了我一下,我向來是不吃虧的個性,禮尚往來,也在她那雙小皮球的奶子上抓了一把,換來了矮人小公主的尖叫與腳踢。
「喂,一夜夫妻百日恩,好歹大家也算洞房花燭過,別這麼無情,謀殺親夫啊……」我笑道:「其實不幹不知道,你的屁股雖然小,卻彈力十足,皮膚也不錯,要是以後想要再爽一遍,歡迎隨時來找我,給我點好關照啊!」
「才不會呢!再也不讓你佔便宜了。」
琳賽向我做了個鬼臉,跑了出去,這點倒是還挺小孩心性的,我本來想對她說,好好去追尋你的真愛吧,但話到嘴邊才覺得自己荒唐。
我確實是太糊塗了,居然忘了最根本的東西,琳賽的命暫時是保住了,但保住她性命的原因,不是我們的力量,只是靠著雷曼的妥協,當雷曼改變主意,她隨時都會沒命,這樣的她……哪還有機會去尋找真愛?
今天的我,真是太反常了,居然對琳賽說了那麼多沒意義的話,實在可笑,是什麼東西影響了我,讓我這麼多感慨?
「……什麼生物在你眼中都是用來干、用來操的?像你這樣的人……真是人渣!」
這句話在耳中迴響,我覺得很是荒唐,用這種口氣罵我的人從來不缺,罵得更狠的都所在多有,早已習慣的我,怎有可能會被這種事情影響?但若說沒有影響,我又怎會為這句話而煩擾至今呢?
「約翰先生……」
不知什麼時候,離開的琳賽又跑了回來,在門口探頭露出可愛的小臉,遲疑地說道:「有件事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想要再做一次嗎?不用客氣啊,你處女都是我關的,一回生、二回熟,現在該上來搖屁股了,根本不用開口啊!」
「不是啦,你再這樣我就不說了,我是想要告訴你,有件事情華姊姊沒對你說,還要我別告訴你喔。」
「哈,正常,那個鬼婆如果會對我老老實實,這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她是隱瞞我什麼?在老家有個老公?還是在老家有十幾個老公?」
「都不是,是……在華爾森林裡頭,應該是沒有酒吧的。」
「嘿,這算什麼?我一向是召妓給錢,不會到酒吧裡頭泡妞,有沒有酒吧關我屁事?讓該留心的人去煩吧。」
我不以為意,揮了揮手,腦裡卻忽然靈光一閃:「呃,什麼?華爾森林裡頭沒有酒吧?這……這可不太對勁啊!」
◆ 第四話:戰友落跑.心之縫隙
華爾森林裡頭沒有酒吧,這本來應該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一點也不會不對勁,崇尚樸素的精靈們雖不至於禁絕酒類,卻也不可能像人類這樣開放狂飲,通常除了祭祀場合的飲酒外,尋常生活時,他們都是淺淺小酌,很難得聽說精靈裡頭出現嗜酒如命的豪飲者,當然就更沒有必要開設酒吧了。
當初白拉登委託我送信的時候,我雖覺得奇怪,但對於精靈的生態與民風,我只能算一知半解,想說白拉登講得如此肯定,或許我的料想有誤,所以沒有提出質疑,後來認識柏南克,發現索藍西亞的大祭司荒唐至此,喝酒什麼的更不在話下,就沒有對酒吧這一點有什麼想法。
如果琳賽只是單純提出疑問,那我也會堅持想法,對她做出解釋,但她說華更紗要她把這個問題瞞著,不能告訴我,那事情就百分百有問題了。
心叫不好,我沒有再耽擱,馬上就趕去華更紗那邊質問,想瞭解她到底瞞了我什麼,卻不幸撲了個空,華更紗所居的營帳裡看不到她,只有一個冷翎蘭在,當我衝進營帳,冷翎蘭正盤膝坐地,凝神運氣,行功到緊要關頭。
我知道像這一類的運功,如果被人打擾或打斷,都會非常危險,冷翎蘭也沒留個人在外護法,就這麼一個人躲起來運功,甘冒奇險,恐怕是有什麼緊急事情不得不為,我不敢出聲,安靜看了看,發現她身旁橫放著一個藥瓶,瓶中的藥丸或藥水已被服用。
很顯然,冷翎蘭是吃了華更紗的藥,正在行功把藥力化開。我知道冷翎蘭一直在接受華更紗的治療,但她先前所受的舊傷,經過這些時間治療,理應痊癒大半,不用再接受這種緊急治療,難道還有什麼別的要治?
冷翎蘭練功方式激走偏鋒,搞到身體內憂外患一堆,我也不是很清楚她的狀況,現在看著她皺眉運氣的樣子,回想她的言行,不由得疑心大起。
過了好一會兒,冷翎蘭運功圓滿,斂氣停歇,慢慢地回復意識,察覺到身旁有人。
「你回來了……是你?」
冷翎蘭最初似乎是以為華更紗回來,發現是我,吃了一驚,身軀劇震,差一點就口噴鮮血,幸虧她修為深湛,立刻閉目靜心,將紊亂真氣平復下來。
「幹什麼?用得著看到我嚇成這樣嗎?」我皺眉道:「你乾脆老實告訴我,源堂對你做了什麼?或者對你說了什麼?」
冷翎蘭沈默不語,擺明不願談起此事,有時候我真是恨死了這些女人,明明心裡就是有事,卻倔起來什麼都不說,到最後不但害了自己,更害死了別人,偏偏怎麼逼問就是不講,比逼牢裡犯人的口供更困難,這個還算是好的,有些問到最後就只會哭,真是要命到家。
「算了,我知道問了你也不會說,但我告訴你,不管源堂怎麼樣,我對你沒有那種意思,也不會對自己妹妹動手,即使有,憑你的武功,難道還需要擔心嗎?我不懂你在擔心些什麼……你們這些傢夥,一個個都擅自把我當人渣,問過我沒有?不是你們以為什麼,我就非搞什麼不可的。」
這些話與其說是吼給冷翎蘭聽,其實有大半隻是我個人的牢騷埋怨,講完也覺得自己失控,好在冷翎蘭也已經自我調適過來,起身面對我,用一派強行壓抑後的鎮定表情,交待著華更紗的去處。
「華大夫這一路上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妥,今晚紮營後,她說要出去看看,確認一下她的想法,至於什麼時候回來,她也沒說,只說有可能直接在華爾森林會合,要我們替她隱瞞。」
「隱瞞倒是不困難,反正精靈們也不會特別注意這個人,就說她坐車裡就行了,倒是她發現了什麼東西,有沒有對你說?我們現在的情況很不對勁,週遭一切看似安穩,卻殺機暗伏,我不想好不容易有誰發現什麼,卻在探查途中被人幹掉,來不及對我們說,發現了等於沒發現。」
聽我這一說,冷翎蘭的表情嚴肅起來,她見過不少大風大浪,知道我說的這種情形確實麻煩,但此刻華更紗未歸,什麼也問不出來,而我更想到一個很糟的可能。
「那個鬼婆……該不會就這麼跑路了吧?」
「不至於吧?她……我想她應該……」
冷翎蘭猶豫了一下,終究是不敢肯定,這時忽然有人來通知,說是天河雪瓊要求見我,這讓我與冷翎蘭面面相窺。
天河雪瓊主動找我聯絡感情,打死我都不會相信有這種事,想也知道,背後意義並不單純,九成是奉人命令行事或傳話,然而,就算知道有問題,我也沒有拒絕的理由,當下只能皺著眉頭,準備赴約。
「雪瓊是我的好朋友,她現在心智迷失,所做的事情非她本意,如果等一下有什麼衝突,請你多忍讓一點。」
冷翎蘭的話讓我想到一事,天河雪瓊目前的情況,只是被抹去記憶,似乎還說不上重塑人格,怎麼能算所作所為非本意?如果這樣子是違反她本意,那麼一直以來阿雪的存在,所做的種種,難道也都不是本意?
這種想法在腦中一閃即逝,出口的話卻是另一番感慨:「真難得,從小看你看到大,沒看過你對什麼其他人這麼關心的,你不只對她忍讓,還為了她向我說情,看來這個朋友的份量真是很重。」
「那只是你知道得太少而已,其實我關心的人很多,不是只有這一個。」冷翎蘭說的話似有幾分道理,但從她的表情,我知道這只是謊言,更何況……整個薩拉都知道,這位二公主其實是沒朋友的。
「何必過得那麼辛苦呢?老實說,在薩拉你是人氣偶像,如果你平常多笑一點,作風柔和一點,多留條路給人,也多留條路給自己,別把自己逼得那麼緊,我想你會比現在開心得多。」
「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不用你多事。」
好心的提議踢到鐵板,眼見冷二公主惱羞成怒,一臉不悅,我聳聳肩,道:「嘿,給個面子嘛,就算我說的是廢話,好歹看在我是你哥哥的份上,哥哥給妹妹一點人生建議,這也沒什麼吧?」
實話實說,不算刻意佔人便宜,照理應該是沒什麼的,但想不到冷翎蘭表情一變,忽然伸手抓住我左腕,力道奇大,強烈痛楚讓我變了臉色,冷翎蘭這才鬆手,卻用一種很怪的表情看著我,緩緩道:「這輩子,我……我是絕對不會認你這個哥哥的。」
講完話,冷翎蘭狂風般衝了出去,留下我在原地愕然。雖然最近化敵為友,但有鑒於往日恩怨,冷翎蘭對我態度不好也是正常,但剛才她那句話我聽了總感覺怪怪,以前她說的都是「不會認你這種哥哥」,罵人中帶著貶低的意味,可是剛剛的用詞……怪怪的,偏偏我又說不出哪裡怪異。
想不出來,我只有先去處理天河雪瓊的問題,不料那邊的情況更加棘手,我回到自己營帳時,冷翎蘭已經先我一步而到,似是因為不放心天河雪瓊的狀況,特別過來探看。
料想不到的是,天河雪瓊的模樣,與白天馬車中的樣子完全不同,而且不是一個正常狀況下該有的模樣。
營帳內,天河雪瓊一身白紗,正坐在地下絨毯上,渾身嬌嫩肌膚在白紗襯托下更顯欺霜賽雪,她身禮微向前傾,左手輕輕按在小方桌上,烏黑秀髮直垂至裸露的肩膀,粉頸上束著一個紅色的項圈。
目光向下,豪碩的雪白巨乳上,繞胸而過的兩條白紗裹著高聳乳房,露出渾圓的美臍和平坦小腹,隱約可見蓓蕾微微凸起,腰肢的異常纖細,把身體收束出玲瓏的曲線。再向下看,高開叉的白紗長裙把修長筆直的美腿、圓潤的足踝展現得淋漓盡致。
冷若冰霜的美麗臉龐上,出現了醉人的微笑,雖然營帳內無風,但高開叉的薄紗長裙卻不住掀擺,使得性感的翹臀和兩腿間的秘處若隱若現,尤其是當她扭動柳腰時,一雙H罩杯的雪白乳瓜呼之欲出,如果說早上的黑色皮革是火辣冶艷,現在的白紗就是性感典雅,各有千秋,都是最動人的景致。
但只要想到我們目前的處境,白癡也該曉得,天河雪瓊是沒可能主動穿得這麼性感,跑到我這裡來做展示,雖然說在最初見到她的那一瞬間,我確實被這動人的傾城絕色所迷醉,腦裡轟的一聲,完全空白,但回復意識後,馬上便曉得事有蹊蹺,開口喝問。
「半夜來訪,有何貴幹?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我想早點休息了。」
話一問出口,天河雪瓊臉上柔美的笑容便不見,回復到早先的那種冷清若雪,道:「早上的時候,我言語有失,衝撞了貴賓,非常失禮,特別來向貴賓陪罪。」
言語謙謹,但說話時候的眼神與口氣,卻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我和冷翎蘭對望一眼,不約而同地有了個想法,只是都覺得難以置信。
「陪罪不敢當,這也應該不是你自己的想法,是雷曼的命令吧?」
「王子殿下的命令,就是我個人的意志,兩者之間沒有分別。」
「那雷曼有沒有說要你怎樣來陪罪?舔我的腳趾嗎?」
明知道責怪天河雪瓊沒有意義,明知道她也無辜,我還是克制不住心中怒氣,毒言以對,但她的回應更是驚人,聽了我的話後,天河雪瓊的手伸到胸口,一勾一拉,纏裹乳房的兩條白紗滑落,圓滾滾的豪碩巨乳就這麼袒露在我們眼前。
「貴賓性好漁色,為了表示我的歉意與誠心,就在這裡給你幹一次了。」
驚人的說話與動作,實在很有震撼性,冷翎蘭立刻採取行動,伸手過來想遮住我的眼睛,不想讓我看天河雪瓊的巨乳,但怒氣衝冠的我卻快了一步,在我自己意識到之前,右手已經揮了出去。
「啪!」
清脆的一下聲響,震驚到現場的每個人,包括我自己在內。倒不是說從沒幹過這種事,但在我記憶中,已經想不起來上次這麼做是何時了。
天河雪瓊的臉上浮現紅色掌印,結結實實挨上這一巴掌的她,嘴角破裂流血,形成一道赤色紅絲流下,看上去非常淒厲。
意外打了天河雪瓊一耳光,在氣憤之後,我的感覺是一陣難受,唯一念頭就是搶上前去看看,但又想到天河雪瓊的精神狀態,這一掌對她應該不會有什麼影響,頂多就是痛一下而已。
「你……」
天河雪瓊低低說了一聲,眼神一下子變得朦朧迷惘,像是失了神,不久,黯淡的雙瞳再次有了神采,卻不是之前那種冰冷無情的眼神,整個柔和許多,帶著幾分笑意,令我異常熟悉,心頭為之大震。
「師……師父……」
聽到這聲低低的呼喚,我險些就一聲「阿雪」叫了出來,那種善良而溫和的眼神,無疑就是阿雪的眼眸,與之視線相觸,我心中狂喜不已,暗忖難道那一巴掌起了意外效果,破除了雷曼的心神禁制,讓被洗掉的記憶回復了嗎?
「師父……救……」
剎那間,眼神中流露出恐慌,接著就閉上,再睜開時已回復到天河雪瓊的冰冷,但卻沒了原先的鎮定,下一刻,天河雪瓊不顧自己胸口的裸露,高速衝出營帳,落荒而逃,轉眼間便跑得無影無蹤。
冷翎蘭看著她消失,轉頭向我問道:「她為什麼對著你叫師父?」
「誰知道?她嘴裡是叫師父,眼神卻空洞朦朧,這只是單純在叫師父,不是叫我吧。」我隨口胡謁道:「恐怕是記起前事,呼喚她師父心劍神尼救她吧。」
「嗯,你說得也是,大概是這樣吧。」
冷翎蘭應了一聲,便不再說話,側頭凝思。我曉得,此刻冷翎蘭有著與我相同的歡喜,剛才的動搖雖然只有一瞬間,但卻證明了一點,那就是雷曼的心靈控制絕非天衣無縫,只要我們找對方夫,是可以把天河雪瓊回復原樣的。
「對了,為什麼你會那麼生氣,還打了她一巴掌?以你的個性,這樣的美人在你面前袒胸露乳,你應該看傻眼才對啊?」
冷翎蘭對我不尋常的舉動提出質疑,這個問題確實不好回答,但我略經思索,還是找了個過得去的答案。
「這個……因為她是你的好朋友,我看她如此不知自愛,一下子氣昏了頭,才動手打她。」
這個回答想想也是滿爛的,但冷翎蘭聽完卻有了異常的反應,唇邊綻放笑靨,而且是那種發自真心的愉悅微笑,就這麼一笑,她的氣質發生改變,彷彿整個人一下子變得亮眼起來。
「……你這個人啊……我好像終於發現你一點優點了。」
冷翎蘭說完話就轉身離去,留下我在原地半天搞不清楚狀況,想不通現在是什麼情形。
這一晚的紛擾,委實令人頭大,雖沒有刺客襲擊那樣轟轟烈烈,不過種種問題的棘手程度,還是讓我的腦細胞徹夜哀號。
隔天我們繼續趕路,被冷翎蘭破壞的馬車修復完畢,我、冷翎蘭、天河雪瓊三人同車,大祭司還是自己一個人坐那輛馬車,聽說他昨天整整一夜都沒有離開馬車,換句話說,他在馬車內已經一日一夜,從車廂偶爾傳出的「砰砰」推炮聲來看,這個老東西精力猶勝少年,好色程度更是讓我拜服。
大祭司到底是和誰在馬車裡推炮?這樣連幹了一天一夜,不光只是他體力好,在裡頭那個配合的也很不得了,如果是夏綠蒂……我懷疑她有這麼好的體力,連續不停地幹那麼久,就算不死,下頭也要缺塊肉。
(唔,不能太小看這個老頭,他畢竟有一身精湛修為,該不會……他是趁這機會在練什麼雙修功法吧?)
借由男女歡好而修練的雙修之法,基本上是人類世界的東西,不會出現在精靈這邊,但反正索藍西亞已經有了個邪門外道的三王子,就算再多個搞雙修的精靈祭司,也沒什麼奇怪。
出於好奇,我進行打聽,想知道大祭司和誰在馬車裡頭,結果卻出乎意料。
「什麼?大祭司和哪個人在車裡?這個你問錯啦,應該問大祭司和哪些人在車裡?」
「怎麼?馬車裡頭不只兩個人嗎?」
「怎麼會只有兩個人?雖然大祭司下了嚴令,不準人偷窺車內的情況,還為了防止春光外洩兼有人行刺,這輛特製的馬車下了多重封鎖結界,但在這一日夜的時間裡,大祭司還有召喚別人進入車內,就是他隨身的侍童。」
冷翎蘭道:「探聽得到的結果,大祭司的那些隨身侍童,個個相貌清秀,雖然依照規定,必須是男的,不過卻有可能魚目混珠,存在著一些扮男裝的女童,還有……闔割的鑾童。」
說到這些的時候,冷翎蘭的表情有少許不自然,但還是把話說了出來,畢竟在阿里布達,她的掛名老爸冷棄基陛下也有同樣愛好,整天搞的事情都差不多,她早就看慣了。
我聽了冷翎蘭的話,想到馬車內的大亂交情形,心中一動,差點就想脫掉褲子飛奔衝進去加入,但想想裡頭情形可能極度混亂,貿然殺過去,萬一從搞人變成了被搞,狀況就大大不妙。
(媽的,我以後也要當宗教領袖,當這種大祭司或是教皇教宗的,講什麼都會被當成神明旨意,比皇帝還爽,聽說爺爺生前也辦過什麼愛之教的,果然淫蟲都愛這一套,自立宗派,每天做愛當傳道,性交是傳教。)
這些念頭讓我頗為興奮,再一想不禁啞然失笑,最近身邊的事務太過繁重,原本是個浪蕩子的我,已經很久沒能夠有這種貪圖享樂的心情了。
天河雪瓊坐在我們對面,似乎忘記昨晚發生的一切,沒有半點表情,我和冷翎蘭各懷心思,也就讓這份沈默維持下去。
「唔,今天天氣不怎麼樣啊,上路以後,霧好像越來越濃了……」
我從馬車中望向窗外,看到漸濃的霧氣,隨口說話。索藍西亞位處北方,境內又多森林,自來便是寒冷且多水氣,行走山路時,一片霧氣瀰漫而來,不是什麼稀奇事,只要別倒黴碰上什麼霧中毒瘴,就不會有危險。
不過,這一路上的霧氣確實越來越濃,連帶造成隊伍的行進速度放慢,要不是有魔夫儀器引路,隊伍很有可能迷航走失。
(奇怪,不曉得是不是錯覺,怎麼覺得腦袋有些昏昏的?是中了什麼招嗎?還是有什麼人在施法?)
身體感覺到不妥,我心生警兆,但問了冷翎蘭,她並沒有覺得什麼不對勁,我也只有把這份疑慮放下,思索一個剛剛想到的嚴重問題。
昨晚發生的事顯示,雷曼的心靈禁制不是那麼牢不可破,但我深思之後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即使破了雷曼的禁制,後果可能也不是盡如我願。解除了心靈控制的天河雪瓊,會變成怎樣的一個人?
是變回阿雪?還是變成最初的天河雪瓊?這一點我殊無把握,人的大腦異常複雜,要把被洗掉的記憶還原,更是一件難以準確執行的任務,之前阿雪只是昏迷,把她救醒之後,百分百還是那個小狐女阿雪,但現在多了雷曼的攪和,狀況徹底失控,我不得不面對一個事實:那個阿雪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這個打擊之沈重,超過了我的負荷,令我必須認真評估一事。來索藍西亞拚命是為了救醒阿雪,現在阿雪已經醒了,或者說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了,那我在這裡冒險犯難是為什麼?總不會是因為犯賤吧?
(想落跑不曉得來不來得及,之前答應白拉登的時候,簽訂契約,那個契約有魔法效應在內,要是違反契約,就算白拉登不親自過來殺人,也有可能瞬間掉進地獄被火烤一千幾百年……)
就在我反覆思量中,我們的旅程繼續,隊伍越來越靠近華爾森林。離開的華更紗一直未有歸來,偷偷逃跑的可能性大增,我憂心之餘,卻也別無辦法。
「奇怪,我以前到索藍西亞來,路上雖然都有碰到大霧,但規模沒有這麼大,持續的時間也沒有這麼久,這塊土地到底是怎麼了?」
冷翎蘭道:「沿途經過的幾個地方,看起來也都怪怪的,那些精靈的動作看來……該怎麼說?」
「很陰森。」
「對,就是很陰森。」冷翎蘭看著我,道:「你也有這種感覺嗎?我們經過的幾處森林,精靈們在林中、霧中,遠遠地看著我們,無聲無息,那麼多人就只是靜靜地看,還連續幾座森林都一樣,那種感覺很像身入鬼域,讓人滿身的涼意。」
以冷翎蘭的武功,要說感受到寒意,那只是一個形容詞,不是事實。森林內濕氣本重,加上大霧襲人,溫度確實也是低,但冷翎蘭的感覺我能體會,我們沿途所見的種種,透著詭異的氣息。
撇除華更紗這個變態的特例不談,基本上精靈雖然高傲,卻仍不失為崇尚光明的族類,照理說不會給人陰森的感覺,但我們這一路行來,途中經過的幾座森林,裡頭所居住的精靈沒有出來向我們打招呼,只是躲在樹木後頭,陰惻惻地窺視,與其說是看,其實更像是瞪,一直到我們離開,都有很強烈的芒刺在背感。
一群尖耳的精靈,趴在銀白色的樹木上,半探出頭來,整個身影在濃霧繚繞下忽隱忽現,碧藍色的眼瞳,幽幽地發著光……心泛幕景象不管讓誰來看,都會覺得是陰森森。
反常的事情正在發生,如果這情形不只是影響那幾座森林,而是在整個索藍西亞蔓延,那我確實不得不說,這片土地出了問題。
這情形的護生恐非三五日內,該有一段頗長的時間了,我在境外全沒得到消息,國際上也一無所知,我覺得這裡頭有很深的陰謀氣息,就像伊斯塔爆發無頭騎士之禍那樣的感覺。
無比沈重的鬱悶感,令這其實不算長的旅程,好似走在陰曹地府般漫長,連氣都快要喘不過來,唯一打破這片沈悶的,就是偶爾發生的刺殺行動。
短短一天之內,連續三起,都是忽然出來攻擊部隊,或是襲擊大祭司所在的馬車,或是直接殺入陣中,尋找雷曼的所在。前後三批人馬,為數不多,實力也算不上精強,很快就被消滅與制服,但這三批人馬彼此之間並無關係,純粹是為了同一個原因而行動,都想要替下野失蹤的倫斐爾王子復仇雪恨。
「這樣看來,倫斐爾雖然鬥爭落敗,卻很得民心,相反雷曼大權在握,得不到精靈們的擁戴,前途難料啊!」
冷翎蘭似是刻意說這個來刺激天河雪瓊,但天河雪瓊並無反應,也不曉得是不受挑撥,還是另有其他緣故。
前後幾波刺客來襲,基本上都由碧安卡率人剿滅,其中只有一次,刺客中有一個武力不錯的,後來聽說是索藍西亞王的御前武衛,算是倫斐爾一系的高手,也蒙面參與刺殺,尋常士兵擋他不住,結果天河雪瓊下了馬車,雙臂一舉一揚,發動兩式黑暗魔法:「邪毒妖蟒」、「暗之輪」。
一條凝土而成的巨蟒竄出,咬住了那個御前武衛,土蟒的力量雖然不強,卻是蘊含劇毒,別說被咬中,就算沾碰到都會中毒,那名武衛的行動受制,力量也被減弱三分,極速旋轉的鋒銳黑色光輪在此時飄至,輕而易舉斬下他的首級。
當頭顱墜落地面,噴著血的軀體立刻被毒力全面入侵,在眾人眼前迅速腐爛,化作地上一灘腥臭的泥漿,這種衝擊性十足的死法震攝全場,其餘的刺客失去鬥志,很快也被殲滅。
冷翎蘭雖然沒說話,但我知道她是受到震驚的,過往的天河雪瓊出手會否如此狠辣呢?不管怎麼說,既然是出身名門正派,應該不至於太草菅人命吧?其實冷翎蘭自己也常在她認為有需要的時候,拔刀就砍人,算算死亡人數,也算得上殺人如麻,沒必要這樣感歎。
至於我,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個總是為著無辜枉死者痛哭失聲的美麗小狐女,絕對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用這等狠辣手段,殺人殺得乾淨俐落……
◆ 第五話:華爾森林.國王新衣
華爾森林,索藍西亞的王都,精靈的聖域,很久之前……我還在阿里布達任軍職的時候,曾以為自己這輩子都沒機會踏足華爾森林,畢竟手上染滿精靈的怨血,別說是到精靈的王都,哪怕是進入索藍西亞,大概都會被人立刻幹掉。
所以,現在發生的這樁奇事,想想還真是不可思議,當這趟旅程終於抵達目的地,我腳踏在華爾森林的土地上,前方是一大群精靈恭敬列隊,敲鑼打鼓,歡迎我這個不知道屠殺多少他們同胞的仇敵到來。
放眼看去,在森林入口列隊歡迎的精靈,不只是普通的平民與士兵,甚至還有部分王族與貴族,他們相貌俊美,衣飾素淨中顯出高貴大方,一看就曉得不是普通人。
之前初訪巴格達時,也是大隊人馬歡迎,但以排場而論,可比現在差得遠了,居然連國內的王公貴族都一起出迎,如此大的面子,恐怕連金雀花聯邦大總統或是心禪大師都享受不到,更別說是我這樣的三流角色了。
聽著耳邊鑼鼓喧天,煙火爆響;看著眼前無數精靈揮手、拍掌的熱鬧景象,我幾乎以為自己身在夢中,就連站在我身旁的冷翎蘭都看呆了。
「不……不可能……索藍西亞怎麼會這樣一副德性?」
我能理解冷翎蘭的錯愕,因為現在正發生的一切,給人的違和感實在太強烈,之前我與索藍西亞的士兵同行,很明顯可以感受到他們的敵意,只是大祭司把我奉為上賓,這些精靈才沒有對我立刻動手,儘管危機四伏,但這都是正常的反應。
然而,此刻那些列隊歡迎我的人,不只是出來排隊,臉上還掛著和善的笑容,對著我歡欣鼓舞地揮手,彷彿我不是他們的血債仇敵,是他們誠心恭迎的超級貴客,這種事……怎麼有可能了?
我既沒有聖者之德,身上也沒有王霸之氣,要說有什麼過人魅力把仇家給感化,那真是放屁中的放屁,連我自己都不會相信,但不合理的事實此刻卻擺在眼前,如果說他們是被迫出來列隊,這我尚能理解,可是他們臉上的笑容與態度,這些該怎麼解釋過去?
「還有,最荒唐的一點……這裡真的是索藍西亞嗎?精靈舉行儀式應該肅穆莊重,現在這種嘉年華會一樣的氣氛是怎麼回事?」
我一提出這點,冷翎蘭馬上大力點頭,表示非常不能理解,尤其是看到一朵朵煙花在空中爆開,幻化出「歡迎貴賓約翰·法雷爾,當世第一淫賤大惡人蒞臨精靈國度」的文字時,我們知道自己還清醒,卻已忍不住懷疑自己的理智了。
若是這一切不是作夢,那麼,精靈想要打破沈悶的祖規,學習人類文化,這或許是個不錯的解釋,因為在璀璨的煙火盛亮於天空後,森林中走出一隊長相清秀,身穿美麗綵衣的精靈女童,年紀都很小,臉上掛著童稚的微笑,手舞足蹈,踏著輕快的步子出來,蹦蹦跳跳。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沒有鏡子,但在聽到孩子們熱情喊出這八個字的同時,我曉得自己的臉色一定很難看。
簡單的一句「熱烈歡迎」只是開始,這群孩子跟著整齊地排開,擺出同一個動作,甚至連臉上的表情也差不多,或者該說……都一樣沒什麼表情,她們張開懷抱,揚起了手,用一種聽來激昂卻刻板的聲音揚頌。
「歡迎歡迎,榮譽歡迎。」
「歡迎歡迎,誠摯歡迎。」
「歡迎偉大的軍神、天上的明星、地上的舵手,法~~雷爾將軍~~」
唱到這裡,所有孩子一起彎腰鞠躬,朝著我們的方向行禮,以這樣的姿勢唱出後半截話:「……蒞臨索藍西亞。」
要是索藍西亞真想學習人類文化,那麼我所看到的這一幕,無疑是他們學習失敗的象徵。
把不懂事的孩子拉出來做歡迎表演,是人類行為中非常愚蠢的一種,極為差勁,我不瞭解看小孩子出來搞這個,有什麼好高興的?是因為小孩子不懂得作偽,聽小孩子的賀詞,就覺得自己真的很偉大嗎?
可是,逼不懂得說謊的小孩子作違心之舉,這種行為不僅卑劣,而且……作這種事的人一定很沒自信,才需要搞這種自己騙自己的事來建立信心,說不定平時在床上都是陽痿的,才需要靠孩童的歡呼來維持自尊,像冷棄基那個廢人就最喜歡搞這一套,聽完幼童的歡呼後順便把人帶到後宮去,再聽另一種呼聲。
看到索藍西亞什麼好的不學,偏偏學起這個人類的大缺點,我感到一陣惡寒,再看看冷翎蘭,發現她也是一臉鐵青,此時震耳的樂聲響徹雲霄,我正想要對冷翎蘭說話,一個手掌忽然搭在我肩上,我回頭一看,赫然是笑嘻嘻的大祭司。
「呃,你怎麼現在才出現?」
「我剛剛本來要下車,那小妞太動人,忍不住又快炒了一下,嘿嘿,反正歡迎典禮是歡迎你,前頭這些部份你有看就行,我趕上最高潮的時候便可以了。」
大祭司一面從容不迫地系衣帶,一面向我比大拇指,表示我贈送給他的美人確實是上品,令他非常享受。
「最高潮的時候?什麼意思?」
我疑惑提問,但馬上省悟,大祭司這個好色老頭,可以說是無法無天,肆無忌憚,能夠讓他不搞女人,下來做點正事的理由,一個是雷曼,一個就是當今索藍西亞王葛林斯,依照這場面來看,自然是葛林斯王要出來了。
「等會兒見到陛下,有一件事要先提點於你,省得兄弟你在不知情的情形下犯錯,那就很巴格野鹿啦。」
大祭司說得嚴重,我暗忖葛林斯王與大祭司廝混多年,一丘之貉,也不會是什麼好貨色,但畢竟是一國之君,在人家地頭上不好得罪,便與冷翎蘭一同凝神傾聽。
「陛下本人和善,不擺架子,兄弟你是他專程請來的貴賓,照理說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不過陛下很重衣著,兄弟你見到陛下,馬上誇他的衣服好看,他就會龍心大悅。」
「哦,還以為有什麼呢,拍馬屁嘛,這種事情小意思,但為什麼一定要誇衣服呢?通常拍國王馬屁,從別的地方入手更有效果,誇衣服好看這未免沒創意也沒意義吧?」
「這個……兄弟你有所不知,陛下他近年來所穿的衣服很特別,具有獨樹一格的美感,如果不是真正的賢人、智者,是無法體會到那份高尚藝術的。」
一向無恥的大祭司,這次居然把話說得吞吞吐吐,我覺得有些不妙,腦裡更忽然想到一個古老的故事。
(不會吧?雖然來索藍西亞以後,所見到的每件事都荒唐,但怎樣也是一國之尊,總不會真的……)
還不能肯定這荒唐念頭會否成真,這時,震耳樂聲忽然一停,周圍一片寂靜,緊接著,歡呼聲再次爆起,我循聲望去,只見森林入口出現了一條長長的紅地毯,高貴氣派,漂浮在離地半尺高的空中,憑靠魔法力量維持著。
紅地毯出現的同時,周圍憑空灑下花瓣,一個高大的人影緩緩踏步而來,後頭跟著幾名隨從,在場群眾見到這道身影,歡呼之聲更甚,正是索藍西亞的葛林斯王現身了。
對於這位精靈國王,我過去所知不多,現在初見面的第一印象,便是一個很具有王者之風的領導人。
精靈擁有很長的年輕歲月,葛林斯王雖然有了幾個兒女,卻一點都沒有老態,儀表堂堂,身材高大,一路走來,龍行虎步,極具有領導人的威嚴。最難得的一點,精靈裡頭相貌出色的很多,但擁有一身壯碩肌肉的卻很少,而這位精靈國王的身軀,渾身肌肉虯起,從頭到腳,就像一尊完美的男子塑像,遠遠望去,甚至給人感覺似是一座不倒的巨岩。
這還真讓人有點意外,本以為葛林斯王縱情酒色,身體就算沒被淘干,也健康不到哪裡去,沒想到居然是這麼樣的一個肌肉壯漢,那一身結實的肌肉,一看便知是經過日積月累鍛煉,蘊含著強盛的精氣與力量,不可小覷。
(奇怪,柏南克曾說過他和葛林斯的身體不好,那方面不行,所以才需要我來診治與給建議,但這樣看,葛林斯的身體比獅子還強壯,那方面沒理由不行啊,是柏南克胡說八道?還是另有隱情?)
我思索著這個問題,但與眼前的另一個顯著問題相比,這根本不值一提。從葛林斯王現身的那一刻起,冷翎蘭的眼睛就瞪得大大,因為這個超級猛男國王的肌肉實在驚人,而為什麼我們可以清楚地知道這位猛男的肌肉驚人呢?
因為……一路昂首走來,不時還學健美教練那樣擺幾個姿勢,突顯出一身強壯肌肉的葛林斯王,通體一絲不掛,赤身裸體地大方走出來。
我們都算是見多識廣,看過很多大風大浪的人,但堂堂一國之君,而且還是索藍西亞這樣一個當世強國之主,竟然當著國民的面溜鳥裸走,表情還這麼怡然自得,甚至說得上洋洋得意,這種事情真是連想都沒有想過啊。
要是有得選擇,我很想逃避,當作什麼都沒有看到,無奈葛林斯王直挺挺地向我走來,我連躲都沒有地方躲……真是奇怪了,應該挖個地洞把自己埋下去的人是他,為什麼會是我想找地方躲呢?
「這位就是約翰·法雷爾嗎?朕聽過你名聲很久了……」
葛林斯王來到我面前,整個人彷彿一座不倒的巨岩,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他俯視著我,目光上下打量,哈哈大笑道:「一表人才,果真是一表人才啊!法雷爾家族有了一位絕佳的繼承人。」
像是一位聲樂家,葛林斯王的聲音可以用渾厚來形容,給予人很好的印象,比起冷棄基,葛林斯王無疑是更有王者風範。只不過,論起怪癖……這兩位國王倒是很有得拼。
「告訴朕,你覺得朕今天的這套新裝如何?」
葛林斯王的問題,真是讓我難以回答,要不是有大祭司的預先提點,我怎樣都無法這麼快就從容應付。
「陛下的這套衣服……華貴中不失莊重,霸氣裡猶帶典雅,既正式又有休閒風,更重要的是具有一種獨特藝術感,實在是天上少有、地下難尋,最適合陛下您的王者之服。」
諂媚的屁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反正盡量說得面面俱到就是了,我的眼睛很正常,哪有可能看得到那套不存在的新裝?但從葛林斯王的表情判斷,他非常滿意我的評價。
「哈哈哈,好,說得好,朕這套新裝是索藍西亞當前的魔法技術顛峰,唯有真正的賢人、智者才能看見,你確實沒有讓朕失望,更不枉朕多日苦候。」
葛林斯王笑意甚歡,但我看見旁邊的冷翎蘭,正一副快要暈倒過去的表情。想不到古老童話「國王的新衣」居然有現實版本,在我眼前上演,現在不好說葛林斯王是智或愚,可是至少可以肯定,他大概是一個平常不看人類童話的精靈。
「朕本來預備要先考驗你幾個問題,但你已過了第一關,剩下的……且待朕與你痛飲三杯,再來商議。」
葛林斯王牽著我的手,高高舉起,讓周圍的無數精靈臣民一起發聲歡呼,在這一瞬間,我真是覺得荒謬絕倫。
在戰爭中造成上萬的死者,還把幾十萬俘虜賣為奴隸的人,單純從道德角度來看,百分百是罪人,在本國卻可以成為民族英雄,這已經是很荒唐的事,罪人就是罪人,為什麼罪人會變成偉人呢?
如果說在本國被當成偉人是種荒唐,那我到了敵國,還被奉為上賓,這種事情該怎麼看?我殺了他們的父親兄弟,奸了他們的妻女,還把他們的親友賣為奴隸,這些精靈都沒感覺的嗎?他們怎麼還有辦法笑得出來,甚至拍手歡呼?
在伊斯塔的時候,我們雙方只是利益上的合作,不管伊斯塔的士兵對我怎麼服從,我知道他們早晚會翻臉算帳,這點我從他們每個人的眼神、舉止中感覺得出,但同樣的感覺我卻無法在這些精靈身上找到,當我進入華爾森林的時候,所接觸到的每個眼神,都充滿友善與歡迎,雖有少數例外,可是例外的比例不足一成,就連冷翎蘭都想不通,詫異提問。
「這些精靈難道瘋了不成?你殺了他們那麼多同胞,是他們不共戴天的死敵,他們怎麼會這麼歡迎你?」
「……大概是因為我長得帥吧。」
「荒唐,這世上哪有這種事?」
「是啊,我也這麼想,那你覺得我還能對你說什麼?」
冷翎蘭一愣,也曉得我無言以對,便沈默下來,四下顧盼,專心觀察華爾森林中的一切。
與人類的王都不同,華爾不是人造城池,完全與自然樹木結合,放眼望去,無數巨木參天聳立,主幹又粗又大,上頭支幹橫生,每一根枝幹上都有一間草屋,精靈們便是居住於其間。
單單只憑這些巨木,就是再好的建築技術,也沒法蓋那麼多的房舍屋間,供所有精靈居住,但如果配合魔法技術,那就是另一回事。精靈在魔法文化方面的水平,獨步當代,使用自然元素方面的技術更是人類遠遠不及,華爾森林裡長滿成千上萬的參天巨木,這些巨木樹種特殊,生長時更被精靈們導引自然能量入內,供為成長養分,這才能生長得如此巨碩,遠超尋常人類世界的樹木。
巨木吸納自然能量生長後,本身也成為自然能量流通的媒介,我以前看過文獻紀錄,索藍西亞發生戰爭時,精靈們發動蘊藏於巨木內的能量,形成防護罩,把整座森林蓋住,別說是遮擋箭矢,甚至還能擋住炮火與中階魔法的攻擊,最是厲害不過,相形之下,張設出懸浮法陣,讓房屋半浮懸於枝幹上,不過是一點小意思。
懸浮法陣無形無影,支撐住精靈們所居住的房舍,更讓精靈們可以在法陣所維持的高度上淩空行走,不用擔心從高處摔下。
居住在森林裡頭,用火便成了最需要當心的事,一個不慎便會釀成巨災,為此我看見家家戶戶外頭都掛著燈,但點亮燈的卻不是火種,而是釋放光亮的魔法石,五顏六色,並且依顏色來識別普通民家、商店。
種種不同顏色的光亮,在茂林繁葉中增添色彩,彷彿無數寶石散佈林間,閃閃發光,比起人類世界的燈火,別有一種寧靜的美麗。
行走在森林間,前方看似無路,但每到窒礙難行之處,巨大的樹根卻會自動讓開,形成通道,我走在無數精靈的簇擁之間,?頭仰望,看到許多精靈的女人、孩童從樹上往這邊偷瞥,他們的眼神沒有那麼興奮,感覺起來比較矇矓,我正想要細看,周圍霧氣騰生,讓一切景物漸漸陷入迷濛。
華爾森林的中心,就是索藍西亞的王宮,由五棵巨大的樹木所合捧,每一棵巨木的規模都遠逾平常,足足數十尺的直徑,巨大得讓人難以相信是生物,軀幹部份已經晶石化,璀璨發亮,時而冰藍、時而雪銀,瑰麗無方。
五棵巨木以圓形排列,環抱起來的中央部份,幾十根枝幹延伸交錯,張設出一座異常強大的懸浮法陣,在這座懸浮魔法陣上,存在著一座純由木材所構成的宮殿,雖然不金碧輝煌,卻神聖莊嚴,尤其是隔得老遠,我就感受到那股強大的魔力波動。
「不得了,這哪裡是王宮?根本就是要塞或神殿嘛……」
我心中著實讚歎,不過想到這麼偉大的建築物裡,居住著一位超兄貴的肌肉猛男國王,還由他所統治,就感覺實在是很鳥。
在精靈的歷史上,不曉得有多少人類曾造訪華爾森林,但在這些人類之中,我應該是最被盛大歡迎的一個。
葛林斯王一路牽著我的手進入王宮,好像我是他的多年至交,親熱的態度讓我險些以為遇到親生老爸。
進入宮殿之後,盛大的筵席立刻擺開,葛林斯王以國宴招待我,筵席間的種種熱鬧自不待言,葛林斯王還拍手招出了宮廷的舞姬來獻藝。
這樣的一幕,如果看在研究精靈生態的學者眼中,肯定會跌破眼鏡,因為就像傳統的精靈習俗少沾染酒一樣,以精靈的高傲與保守,是不可能存在宮廷舞姬這種東西的,如果是在哪本遊記故事裡寫到,一定會被恥笑是人類與精靈的習性不分,但這種事情我卻真的看到了。
那些容貌秀美、舉止典雅的精靈少女,頸項、腰間都掛著沈重金飾,手舞足蹈,擺動著曼妙的肢體,裙擺只勉強遮住屁股,下半身除了足踝上的金環外,別無旁物,當她們隨著音樂踢腿,那一瞬間的性感,冶艷迷人。
如果說這樣的舞姿令人驚艷,美感介乎於藝術與猥褻之間,那麼接下來的那一幕,就更讓我瞠目結舌。當舞曲結束,葛林斯王再一拍掌,這群舞姬退了下去,再換上來的一群,同樣也是精靈舞姬,實際年齡雖然不清楚,但從外貌看來,都是像人類八九歲左右的女童。
這些精靈的肌膚雪白,容顏姣好,看得出長大以後定是美人,其中有部份還很面熟,好像是剛才在森林入口處喊歡迎口號的。她們手拿小鼓,身上披著半透明的白色薄紗,儘管看不到重點,稚嫩的曲線卻一覽無遺,當她們載歌載舞,用力地搖動雪白小屁股時,我聽到葛林斯王的大聲鼓掌。
「先前她們作歡迎表演時,你似乎不以為然,這點我非常欣賞,人類文化有許多優點,但小孩子怎麼能這樣子用?讓小孩子去搞歡迎表演,這種行為太低劣了。」
葛林斯王看著我,大笑道:「小孩子應該是要這樣用的嘛!約翰卿,你淫亂之名天下無雙,大地上的人類聞名喪膽,等會兒你從她們裡頭挑幾個侍寢,這是朕的心意,你可千萬別推辭喔,哈哈哈。」
聽著這聲大笑,我回轉過頭,望向身後的冷翎蘭,雖然沒說話,但眼神中卻流露很明白的意思,那就是「這傢夥與你的便宜老子喜歡搞同一調調」。如此想來,大地上幾大強國的國君,似乎都有這種癖好,冷棄基如此,葛林斯王也如此,羅賽塔是矮人之國,成年女人與沒兩樣,至於萊恩。巴菲特……他搞基的,對女童是沒興趣,但搞不好一見男童就魂飛天外。
有歌有舞,酒更是理所必然的東西,葛林斯王有了幾分酒興,開始對席上臣子介紹我的豐功偉績。其實以我在大地上的知名度,算得上臭名遠揚,就算不多做介紹,這些精靈也聽過我的劣跡,可是看葛林斯王開啟透明大螢幕,配合實際的圖片、圖表,把我過往殺人放火,姦淫擄掠的事一一詳細道來,每說一件事就要臣民們大聲鼓掌,我實在是不知道,這樣子算是表揚,還是當眾羞辱。
整場筵席,就像是一場不真實的夢,而且還越來越像是惡夢,在我受不了之前,我決定先把正事給辦了。
當葛林斯王來與我乾杯,低聲詢問我有沒有什麼特殊要求時,從他的眼神和語氣,我想他大概是問我要什麼樣的女人侍寢,而我無心於此,只是簡單表示對索藍西亞的酒吧有興趣,希望能去本地的酒吧看一看。
「什麼?你想去參觀酒吧?」
葛林斯王驚呼一聲,聲音不小,讓周圍的人都聽見了,也令我想要刻意低調的企圖破滅,但倒過來想想,白拉登與雷曼各有不可告人的圖謀,我算也沒他們算得精,與其這麼盲從到底,現在發生點意外變化也不錯,說不定反而能打亂計算。
不過,葛林斯王的表情異常凝重,就連面上那撇八字鬍看來都更嚴肅了幾分,我之前的臆測果然不錯,華爾森林之內沒有酒吧,又或者,酒吧所代表的涵義並不單純。
「約翰卿你果然了得,本來我就為你預備了這行程,沒想到你居然主動提出,不愧是能夠看到朕之新衣的智者、賢才,確實沒有令朕失望。」
講到那件不存在的國王新衣,我不得不說,整個筵席進行的過程中,這位裸體國王還是那麼囂張地赤裸在座,若是單純只看他一身健美的肌肉,倒也可以當作行動藝術來欣賞,問題是他行走時候,某個部位搖搖晃晃,這就令人不曉得該作什麼表情,至少我滿想問問冷翎蘭對此有何感想。
「不用著急,今晚大家先開懷痛飲,你來到索藍西亞,就接受朕的款待,待你將重要技術教授於朕,造福我國後,自然會為你安排觀光行程,屆時別說是參觀,就算你喜歡想要長住都沒問題。」
聽不太懂這句話的意思,此刻也沒法細問,當這場國宴告終,我們被一一安排住所,基本上大家還是住在一起,沒有被特別打散。少了華更紗,那群白家子弟仍很有秩序地自我照料,冷翎蘭為求安全起見,與琳賽住在一起,我住她們兩女的隔壁。
疲憊了一天,任誰都會想要好好休息,但當我躺在房裡正要閉眼時,有人來敲門,開門一看,發現在外頭的人正是碧安卡。
「殿下要見你。」
碧安卡口中的殿下,自然就是雷曼,以我們目前的關係,我就這麼跑去見他,怎麼說都是一件危險的事,不過心裡盤算一下,應該沒那麼快就到翻臉動手的情況,再加上確實有需要再見他一面,便跟隨著碧安卡一同前去。
本以為在華爾森林之內移動,全是靠步行,卻不料碧安卡備得有車,這種類似雪橇形式的木車,在車底部分裝有魔法石,與懸浮法陣相互排斥,憑此產生動力浮空移動,車子的設計既輕且巧,最難得的是移動時近乎無聲,若是可以,我也該弄一輛這種東西來玩玩。
木車在無數巨木之間行走,穿枝過葉,距離我們所被安排的驛館越來越遠,甚至離開了森林中心部位的「鬧區」,眼見周圍漸漸荒涼寂靜,少有人聲,我不由得懷疑起來,難道碧安卡不是來接我去見人,而是要把我帶去僻靜所在幹掉?說起來是不太合理,但雷曼又不是我孫子,他要幹什麼我也推測不準的。
不過,這個猜想沒有實現,因為碧安卡開始將木車降落,讓我明白眼前這一片岩石地,正是此次的目的地。